雪球会突然反悔。
林雪球望着窗外飞逝的枯树,想起小时候玩过的“一二三木头人”。此刻的她就像被施了定身术,所有情绪都被冻住了。没有临上考场的紧张,没有签合同时的亢奋,没有赚够人生第一个一百万时的雀跃。这种平静来得莫名其妙,就像大雪封山时万籁俱寂的夜晚。不过她很喜欢,不想打破。
车停在民政局门口。
临进门前,袁星火攥上门把手,终于再也憋不住,问她,“真准备好了?”
林雪球淡淡笑了,“你不是总说我像个永远在备考的优等生吗?”她利落拉开民政局的门,“告诉你个秘密,真正的优等生,连裸考都能拿满分。”
说完,她率先进去了。
回程的路上,沉默的一幕再度上演。
袁星火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在抖,他想像往常那样说些俏皮话逗她开心,可喉间跟哽着棉花团似的,生怕一开口就会泄了心底那股热流。
二十年了,他就像个钉在墙上的旧靶子,而林雪球是那个握着飞镖的魔术师。那些飞镖眼瞧着要正中红心,却总在最后关头拐个弯;后来索性漫无目的地乱飞,哪怕他就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如今这支飞镖终于不偏不倚扎进靶心,震得整面墙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