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郑美玲嘴角一松,跟着他往院里钻,“闺女今儿不是带姑爷回来认门么?省得他们再往深圳跑一趟。”

林志风晃了晃手里塑料袋,“那你咋不早吱声?酱骨头可没预备你的份儿。”

“你那份归我不就行了吗?”

林志风咧着嘴笑,左手倒右手地在兜里掏摸钥匙。郑美玲直接抬脚掀开地垫,露出下面那把生了层薄锈的老钥匙。

“大门不锁,备用钥匙二十年不挪窝。”她挤开林志风,钥匙咔嗒一声捅进锁眼,“你这心可真够大的。”

门轴发出熟悉的吱呀声。郑美玲用肩膀抵着门板,胳膊高高撩起褪了色的棉门帘。

“知道钥匙在哪儿还搁外头干冻着?”

“没得着邀请就进屋?回头少了啥物件儿,我可说不清。”

林志风侧身挤进去,回头时见郑美玲的皮靴尖抵着门槛,就是不肯迈过去。

林志风把塑料袋往地上一撂,冲她招手,“现在正式邀请郑美玲同志进屋赶紧的!”他指着门缝里钻进来的白气,“家里这点热乎气儿都让你放跑喽。”

屋子还是老格局,前屋两间卧房,后屋一厨一卫,中间夹着个方方正正的客厅。暖烘烘的空气里飘着熟悉的羊油膻,竟和二十年前没两样。

原先摆煤炉的地方杵着台立式空调,曾经摆着马扎、塑料凳子的地方现在换上了沙发,倒是那套老榆木桌椅还在后窗边,修补的榫头露出铜钉,像道愈合了的旧伤。

五斗柜上的牡丹牌电视机变成了液晶屏,可底下压着的钩针桌布仍是当年那方。郑美玲掀开一角,露出柜面上用圆珠笔画的记账表“95 年 9 月 17 日,鸡蛋四毛”。 旁边压着表姐从深圳寄来的明信片,地王大厦的轮廓都已经模糊。

暖气管传来熟悉的震动,郑美玲本能地缩手。那些半夜通煤炉的记忆,就这么被这声响给勾了出来。

“炉子呢?”她朝厨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