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油吃顶了!”她沙着嗓子吼,“你俩搁这演门神呐?”
郑美玲后半夜彻底烙糊了饼。听着闺女均匀的呼吸声,她掰着手指头细数雪球进门后的细节。
林志风劝雪球喝红酒时,她说要先垫垫肚子,但那杯酒始终没碰,最后还是林志风收拾时一口闷了;平时她爱吃的猪肘子、五花肉她嫌腻一筷子没动,就盯着猪蹄蘸蒜酱可劲儿啃;林志风买的橘子郑美玲嫌酸,可晚上林雪球看电视时一个接一个,最后全造光了。
第二天清早,郑美玲往豆浆机倒黄豆的手直抖,“完犊子了,跟我怀她时害喜一个模样!”
林志风攥着挂面在锅沿上磕了几回也没撒手,“不能啊……咱闺女打小就精……”
“精个六!”郑美玲把豆浆机盖子一合,裤兜掏出根验孕棒拍他手里,“睁开狗眼瞅瞅!”
两道红杠刺得林志风眼前一黑,“你咋乱翻孩子东西……”
“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郑美玲一把捂住他嘴,眼珠子往门外瞟,“昨儿她吐完找漱口水,包拉链没拉严实……”
林志风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这不坏菜了!俩孩子这才黄。等等,这要真揣上了,是不是还有余地?”
“放屁!为了孩子硬凑在一起?你还是不是他亲爹?今天就领医院去!”郑美玲说得斩钉截铁,不容半分回旋。
东北上午的阳光就够晃眼的。
雪球迷迷瞪瞪被拽出被窝时,郑美玲正往她羊绒衫上贴暖宝宝,“一会儿出去穿厚实点!头几个月最怕凉!”
“航班不是下午的吗?这么早去哪啊?”
“医、院。”郑美玲咬着牙挤出两个字。
雪球一下子醒了神,揉着眼睛问她:“咋啦?妈你不舒服?”
郑美玲深呼一口气,“你妈我现在是不舒服。你给我麻利儿的起来。”
雪球匆匆洗漱完,出来看见父母已经穿戴整齐。茶几上的不锈钢果盘映着俩人发青的脸。
空气凝得让人发慌。
雪球追问道:“妈,你到底哪不舒服?”
郑美玲揪着雪球羽绒服帽子往外拖时,袁星火已经拎着水果茶叶在院门口转悠半天了。
他刚要敲门,就听见屋里头郑美玲炸雷般的吼声:“跟我去打胎!现在!马上!”
“妈你魔怔了吧!”雪球死死抱住墙边暖气片,“我又没怀孕,我打什么……”
林雪球话说半截,就被郑美玲用围巾堵了嘴,“消停地!嫌邻居听得不够真亮?”
门“咣当”被踹开的瞬间,袁星火正愣神,手里的塑料袋脱落,紫红的车厘子滚了满地。
“姨,雪球……我买了点……”他后退两步踩中冰棱子,差点仰过去,一米八的大小伙子被郑美玲伸手一捞,拽进了房门。
“听见啥了?”郑美玲眼刀子剜过去。
“该听的……”袁星火挠头偷瞄林雪球,犹疑着,“不该听的……”
雪球涨红了脸,突然扯开羽绒,掀开羊绒衣的下半截,大声吼过去:“郑美玲你看清楚了!没孕肚!”
郑美玲冷笑一声,验孕棒几乎戳到雪球脸上,吼回去:“林雪球你还嘴犟!那这是啥!”
林雪球愣了下。
“要是不想打就留着!”袁星火吼得破音,“我跟着养!”
满屋死寂。
(催一下
已更!!!!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10 最后一次机会
袁星火被地暖的热气烘醒了。
他翻了个身,那本压在被子下的《国家地理》掉在了地上。床头显示室温已经到了 28℃,阳光透过双层玻璃窗,把整个房间照得透亮。
楼下传来趿拉板“啪嗒啪嗒”的脆响,葛艳的大嗓门隔着楼板震上来,“好大儿!太阳都照炕头了还撂扁身子呢?!”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葛艳双手叉腰,嗓门洪亮,“饺子都漂起来了,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