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胡整,我今天就不嫁了啊!”郑美玲终于抬头,冲他喊了一嗓子。
“成成成,我闭嘴。”他举双手投降,转头冲大伙笑着说,“她平时对我都挺好,就今天能吼我。”
席间笑声一片。
新人敬酒时,工友们起哄,问郑美玲,“咋就看上他了?”
郑美玲说得认真,“因为他靠得住,能给我个家。”
当时林志风正跟人拼酒,听见这话,呛得酒从鼻子里喷出来,咳得满脸通红。他擦着嘴凑上去,一把搂住郑美玲,“以后你名下有我了,你指挥,我冲锋,你喊东,我往西……呸,我不往西。”
郑美玲脸臊得红,闷声道:“少整那些虚的,把日子过好才是要紧。”
她本想接着说点什么,可一偏头,看他站那儿两手插兜、肩膀晃得像个耍猴的,把话又憋了回去。
那天风大,这场婚礼办得也不讲究,菜是自家烧的,人是本家亲戚和工友,彩头没几个,人却都记住了,这个厂里最会忽悠的男人,娶了厂里最不吃忽悠的姑娘。
宾客散尽,天色渐暗。
林长贵和史秀珍在院子里埋头收拾狼藉,收桌布、倒剩菜、叮叮哐哐刷着老菜锅。
郑美玲换下喜服,洗了把脸,穿回旧衣裳,也跟着一起帮忙擦桌搬凳。她不习惯站着不动,总觉得哪儿还有事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