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姑娘大了,得穿点亮堂的颜色。结果那毛衣她没穿过,后来干脆不见了。他也没问,只在垃圾桶里看见了熟悉的包装袋,她连拆都没拆。
那晚,他又一个人在厨房抽烟,他知道,那种颜色,那种绣花,不是闺女喜欢的款儿。要是郑美玲带她去挑,肯定能买着合心的。自己这个做爹的,翻来覆去,也琢磨不出个准儿。就算带她去了,她也未必真愿意跟他逛。
他从没怪过孩子,就是……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干得再多,还是不全。不是孩子不领情,是这个家里,本来就少了那个最懂她的人。
这种愧疚几乎渗透在父女二人生活的每个缝隙,也悄悄攀附在雪球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上。
录取通知书是中午邮递员送来的。
林雪球拆开那只红白信封时手还在抖,纸才展开一半,眼泪就掉了下来。
林志风拿起那张印着“北京”二字的信纸看了又看,嘴里没吭声,只点了点头。最后说了句:“晚上炖排骨。”
那天晚上,排骨炖得满屋飘香,他边炖边偷偷翻出那封信,又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够。饭后收拾完,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手里还攥着那封通知书。
天上的月亮像蒸锅盖子似的,他仰着头,不知道自己抽的是第几根烟,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想,要是郑美玲在,这会儿该坐在客厅唠叨着“早点儿买行李箱”,一边眼圈通红。
可现在她不在。闺女是他带大的,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没能有个妈在身边,和她一起笑、一起哭。他蹲在台阶上,手撑着膝盖,盯着手上那封通知书,像在等它自己发光。
林志风抹了把脸,低声说:“美玲,咱家闺女考上了北京重点大学。我没把她带坏。”
客厅灯亮着,屋里映着红。
正值五一长假,暖风里还有点绿枝冒芽的潮气,屋里却像提前入了夏,热腾腾,全是喜庆的温度。
四处堆着一屋红彤彤的陪嫁品,枕头、被褥、脸盆、拖鞋,拢共二十多样,算上牙刷毛巾这些零碎的,一百来件,全是郑美玲一件件亲手挑的。
郑美玲戴着老花镜,翻开请柬,“现在人都发什么电子请柬,不正式,像朋友圈通知似的。咱家闺女出嫁,得一张张写好,咱俩亲自上门递。”
她把笔往林志风手边一推,“你不是当年宣传科的么,写字不丢人。”
林志风点点头,拿起笔慢慢写。他写得慢,字一笔一划,写完一张递过去。
郑美玲皱皱眉,“‘谨定’写太靠边了,重写。”
他不吭声,拿过新纸,重新写。
“‘雪’写得有点丑。”
他又换一张,没说什么。
郑美玲刚要再挑什么,卧室门忽然被轻轻推开,林雪球从里头走出来,穿着那件白色婚纱,裙摆在地上拢出一个弧,她头发盘着,脸上没妆,但整个人亮得像灯。
郑美玲看得住了嘴。林志风抬起头,笔顿在请柬上,眼眶忽地就红了。他赶紧低下头,抹了一把脸,还是止不住。
郑美玲斜眼看他一眼,嘴硬地骂,“没出息,你哭个啥?”
他“嗯”了一声,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胸口那口气,忽然就松了。他一直以为,这事他一个人扛到底就行。可这回,女儿出嫁,郑美玲在,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妈没缺席,他也就,不那么愧了。
今日沙发归我hiahiahia
抱住狂亲!
画面感好强啊
嘿嘿嘿嘿嘿!八爪被夸了,又幸福了!
呜呜呜
不忍心大结局啊喂!
为什么我最近一直哭啊
好像结婚真得不一样,美玲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穿的狗熊貂,脚踩细根高跟鞋嘴像机关枪的人,老爹就是那种穿个破烂棉袄,手加一根烟,裤子拖地的直筒裤,有点窝囊有点小帅的样,他俩写请柬一下子感觉他俩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