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便宜,还老搞补贴。我们这点小作坊哪比得过。”

林雪球盯着群消息,有点说不出话来。

“客户也都跑了,人工也跟着跑。”郑美玲自嘲地笑了笑,“和我搭伙的老姐妹蹲回地上给人蹭地板,好歹能看着点活钱。下半年铺子租金我俩也没续了,再撑下去,是真赔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把一段过往用拖布一抹,抹干净就算完了。

以前电话里听郑美玲说“公司最近忙”,她以为起码是有间像样办公室的地方,有员工,有订单系统。而不是这样一间小铺子以及接活要靠抢的小群。

见路灯下女儿的脸忽明忽暗,郑美玲笑了笑,把手机亮给她看。

一串数字跳出来,林雪球只扫一眼,心里就有数。

两百多万。

“这还不算卖房的钱!”郑美玲语气里带点得意,也像在宽慰,“比起你年薪百万是磕碜,但比下绰绰有余了吧?”

“嚯!”林志风凑过去数了半天零,瞪圆了眼,“郑美玲,你还真是个富婆呐?”

“废话!”她把手机一收,语气轻快,“都是牙缝里抠出来的。”

林雪球原以为,母亲在深圳开公司、干家政,起早贪黑,是在“赚钱”;可这钱哪是赚来的,是一点点攒出来的。

省吃俭用,省掉体面,省出病来,省到连“老板”两个字,都是自封的。

郑美玲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左手挎住女儿,右手牵着丈夫,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