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桃姐露出欣慰的笑容,终究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姐,你为啥用猪血……”
“难不成还用我的血?”虽然干了许多年粗活,但桃姐的手依旧柔滑细腻,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艺术家,她翘起手指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被刀划一下子,多疼啊!”
敢情我不疼,贾天一整个大无语:“那我的血为什么会跟猪血融在一块儿?”
“秘密。”桃姐故意卖关子,她手指一滑,搓到碗边上的盐粒子,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脸,神情不由有些怔忡。
这些年,她一直想摆脱那人的影子,却在不知不觉间,活成了对方的样子。
后来听人说,王老歪知道自己被耍了,扬言早晚要一雪前耻,但大概率只是过过嘴瘾,多年来并没有付诸实际行动,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桃姐骨子里的狠戾让人发憷,那股豁出去不要命的劲儿,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行走江湖的底气。
小女孩总算不哭了,直勾勾地盯着贾天,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这副模样,确实卖不出去,谁让自己眼瘸……
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顶黑色棒球帽还有深咖色的及腰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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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比心阿乙^_^
桃姐很会忽悠,拿猪血滴血认亲??
哈哈哈
05 眼球
方小杏风风火火地赶回家,发现蔡东山坐在沙发上抽烟,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女儿的影子。
“盼盼呢?”一口气跑上三楼,她喘得厉害,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乱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蔡东山像是没听见她说话,只顾着抽烟,他被裹在一团浓稠的青色烟雾中,整个人似乎被融化了,轮廓有些模糊,衬得旁边插满烟头的烟灰缸异常显眼。
“我问你话呢!”方小杏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冲到蔡东山身边,一把拽下烟头,“盼盼呢?”
蔡东山的手指悬在嘴边,依旧保持夹着烟的姿势,他双眼通红,满脸胡茬,头发也乱糟糟的,见方小杏逼问得紧,喉头滚了滚,终于闷闷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方小杏有点儿懵,急切道,“你不是说让邻居带回来了吗?怎么又不知道了?”
蔡东山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方小杏。他胸脯起伏得厉害,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组织语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抬起头,神情坚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杏,这样不是很好吗?”
“什么?”
“我说,这样不是很好吗?”蔡东山攥了攥拳头,接下来的话说得咬牙切齿,额角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都在外面跑车,家里家外全靠你一个人……”
“说什么呢,我问你盼盼去哪儿了?”方小杏愈发糊涂了,打断了他的话。
“这病治不好,根本就是无底洞,咱俩迟早被拖死。”蔡东山猛地起身,一把握住方小杏的肩膀,呼吸急促且沉重,“天意,都是天意。一定是老天看咱俩过得太苦了,才把她收走了。”
又是病,又是无底洞,方小杏终于明白了蔡东山要表达的意思,她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东山,你到底把盼盼弄哪儿去了?”
“都说了我不知道!”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一下子割舍不了是人之常情,蔡东山生出几分内疚,但一想到余生甩掉了个大包袱,又觉得周身轻松。
方小杏急了,那种不安的情绪被迅速放大,她明白了,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不敢相信,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奢望:“东山,别跟我开玩笑,求求你了!”
“小杏,根本没有什么邻居。”这句话说得一字一顿,显得特别残忍,蔡东山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像个木头人,“咱们还年轻,完全可以生个健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