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墓碑,“你不恨她了吗?”

经过缜密的调查,已经排除了贾桃的袭警嫌疑,回想起自己当时要杀人的冲动,胡浩不禁失笑:“她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摆明了一心求死。”

当一切尘埃落定,宁乾坤放下个人情绪,得出的结论更为客观冷静:“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珠珠做了那么多坏事,伤害过那么多人,对她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我把这事跟吴可黛说了,但她好像并不关心。”温柔的雨从墓碑顶滚下,又落入泥土里,加上满园鲜花,使得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变得春意盎然,充满了生机。胡浩叹了口气,“吴建国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来,他是把他们全都忘了。”

“吴可黛是珠珠失踪两年后才被收养的,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感情。”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曾经风光一时的黄家,终究是曲终人散场,宁乾坤抬头,“吴建国会怎么判?”

“他已经超过七十五岁了,又患有阿尔茨海默症,不会被判死刑,但无期肯定跑不了的。”胡浩心中百味杂陈。

整件事中,最无辜的就是贾天,还没出生就成为母亲的工具,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胡浩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公安局,小伙子很是局促,自己还安慰了两句,没想到几个月后,已是天人永隔。

“贾天好像也葬在小西天吧?”宁乾坤和胡浩想到一块儿去了,他起身向四周张望,一座座墓碑,就像一个个时间的注脚,默默记下墓主人的生平。

突然,一束怒放的向日葵映入眼帘,旁边站着一个衣着笔挺的高个子男人,宁乾坤示意胡浩扶他过去看看。

“你是……那个心理医生?”胡浩觉得对方有点儿面熟。

“真巧,胡队也在啊!”蒋莫旗对刑警队长胡浩早有耳闻,欠了欠身子,“我来看个朋友。”

胡浩和宁乾坤的目光转向墓碑,只见上面的贾天笑得无比灿烂,仿佛驱散了灰沉沉的雨霾。

“你认识他?”胡浩有点儿意外。

蒋莫旗摇了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宁乾坤给贾天鞠了一躬,转头对胡浩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吧!”

胡浩冲蒋莫旗点了点头,搀扶着宁乾坤向山下走去。

回家的路上,看着窗外匆匆往来的行人车辆,胡浩有一丝恍惚:“师父,你说如果人生是一张考卷,我们有没有选择题目的权利?”

“没有。”宁乾坤摇了摇头,“但却不能因为某道题不会答或者答错了,就放弃所有。考试并不是只有满分和零分可选,大多数人,究其一生,只能是中等生。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厚厚的云层裂开一道缝,有光从里面露了出来。

雾气渐渐散去,树枝上的点点新绿十分惹眼,就像为一幅浅淡的水墨画点了彩。

河畔传来噼啪的脆响,薄薄的冰面碎了,裹着河底的枯苇杆顺流而下,蛰伏了一冬的青林河终于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