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警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桃姐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耐烦，似乎无意和不相干的人纠缠，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唯恐露了马脚，出声打断宁乾坤的话，眼神转向胡浩，“我弟弟的后事，要麻烦你们了。”

说完，她站起身，冲着胡浩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对旁边的警察说：“没其他事的话，我想回去了。”

全程没再看一眼宁乾坤。

“珠珠，你怎么……”宁乾坤坐不住了，腾地一下跳了起来，由于力气太大带倒了椅子，“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室内近似窒息的平静，他又是绝望又是心疼，哽咽地低吼，“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宁伯伯要怎么才能帮你……”

“师父！”胡浩及时拉住了他，今天的会面细究起来本不合规，现在宁乾坤又说出这种话，更是犯了大忌，他给桃姐身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先让她回去，别的事情，我们晚点儿再说。”

桃姐本已转身，听见身后的声音，顿住了脚步。

犹豫片刻，她回过头，宁乾坤的痛楚悉数收入眼底，一股久违的暖流从身体中流淌而过，她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谢谢”，然后扯了扯嘴角，笑道：“虽然我不认识什么珠珠，但如果她知道你为了她做的一切，一定会很感动的。”

望着那清瘦决然的背影，宁乾坤一拳砸在桌面上，积攒了二十多年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一滴泪从眼角溢出，堪堪滚落至嘴角，不知道裹挟了多少岁月的沉重，像一枚颇具分量的铁秤砣，狠狠砸在地上。

“师父，你别这样……”宁乾坤是条硬汉子，当警察多年受再重的伤，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认识这么多年，胡浩是头一次见宁乾坤落泪。

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将所有的怀疑暂且放在一边，积极帮着想办法，“贾桃要真是珠珠，验个 DNA 就真相大白了，她现在不愿意承认，肯定有她的理由。”

对，DNA！

宁乾坤眼前一亮，吴建国还活着，只要二人的数据比对成功，事实摆在眼前，珠珠就无法否认。

他是关心则乱，刚刚太着急了，居然把最过硬的技术手段忘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宁乾坤有点儿抱歉，主要是担心影响胡浩，他快速眨了眨眼，胡乱抹了一把脸：“那这事儿，麻烦你多费心。”

“嗐，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胡浩语气轻快，试图调节略显沉重的气氛，“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师父……我算哪门子师父……”宁乾坤怅然地摇了摇头，虽然心中宽慰了些，但那股酸楚却迟迟无法褪去，一想到珠珠这些年遭的罪受的苦，他心里就疼得不行，最要命的是，她已经伏法认罪，完全无意为自己辩解，那等待她的……

真不敢想。

“还有一件事。”提起 DNA 检测，胡浩想起来刚刚出来的报告，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吴建国和贾天没有血缘关系。”

宁乾坤一怔，这个消息有些意外，之前他是从维护黄曼茵的角度出发，才一直否定胡浩的推论，但心里其实早已认定吴建国为最大的嫌疑人，现在看来，也许真冤枉他了。

……

两个半小时的催眠，吴可黛就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旅行，睁开眼后，她发现自己双臂环在胸前，彷佛抱着什么东西。

是的，想起来了，二人被迫分开时的场景清清楚楚，她并非冷血，也曾拼了命想要救黄忆晨，但实在力不从心，那只遗落的小皮鞋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次效果不错。”见吴可黛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蒋莫旗擦了擦额角的汗，笑得人畜无害，“看来今晚我能按时回家吃团圆饭了。”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太多时间，蒋医生。”吴可黛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周身轻松的感觉了，她长吁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言语间带着明显的试探，“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你觉得呢？”蒋莫旗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