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灵气不够,不是干这行的料。

为此,她伤心了很久,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画出一番名堂。

正因为这个嫌隙,虽然二人都在一个行当里,多年来却几乎从未产生过任何关联,当然和彼此刻意避免碰面也有关系,像今天这种情况纯属意外。

“年轻有为。”瞿老师自然能感受到这话说得应付潦草。

虽然吴可黛现在是很有名气的画家,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当初的判断有误,一个人的成功需要多方面因素的支撑,具体到眼前这位,就是家庭背景。

不过,事到如今,纠缠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假意感兴趣道,“听说下个月你要举办个人画展了,准备得怎么样?”

“您消息挺灵通啊!”吴可黛扯了扯嘴角,不欲多说,“差不多,到时候还请您莅临指导。”

“我就算了,多少年不画了,早就看不出好坏了。”瞿老师笑着拒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起以前他对自己下的定论,吴可黛咬了咬嘴唇,忍不住问了一句:“瞿老师,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都不如黄忆晨?”

很明显,瞿老师没想到吴可黛会主动提这个名字,他先是一愣,随后怅然地叹了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忆晨是个绘画天才,可惜……”

“是,我承认,她是天才。”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吴可黛,车子已经做完保养了,她站起身,掸了掸衣角,似笑非笑地看向瞿老师,“可惜,命不好。”

“你……”瞿老师听不惯她言辞中的轻佻,皱了皱眉,“你这样说不太合适吧?要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

“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吴可黛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往楼下去,走了几个台阶后,又站定道,“相信不久的将来,黄忆晨一定会当面感激您的知遇之恩。”

瞿老师知道黄忆晨早已离世,吴可黛这么说无异于咒自己早死,他并不生气,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倨傲的背影,摇着头自言自语:“锋芒太盛,锋芒太盛啊……”

正在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送了杯热茶过来,年轻的脸庞,高高吊起的马尾,瞿老师有一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