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新开的店,就在滨河路上,据说用了最好的黄铜,上面镀了层金。”不仅没被嫌弃,还得到了鼓励,爸爸兴致勃勃道,“老师傅手工打的,每个顾客都要登记排队,我足足等了一个星期,就怕耽误了。”

“慢工出细活,老师傅的手艺错不了。”妈妈喜不自禁,将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然后点着胡浩的小脑瓜,“以后给我儿媳妇,当传家宝。”

“你别寒碜我了。”爸爸又是幸福又是局促,“浩浩长大都什么年代了,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当传家宝,怕是要把儿媳妇吓跑。”

“东西不在贵贱,关键是那份心意。”妈妈笑得两眼弯弯,“久久,希望这家店长长久久。”

胡浩记得很清楚,这句话后,爸爸就接到了个电话,和妈妈一起急匆匆地出了门,临走前,还剥了两个黄米红枣粽子,嘱咐他慢慢吃,吃完了,他们就回来了。

不过,爸妈这次却食言了,他们再也没能回来,再也没能吃上那个端午节的粽子。

想到这儿,胡浩有些泪目,明明那个时候他才九岁,明明不应该有如此清晰的记忆,但这段过往却像烙印一样,深深镌刻在脑海中。

在父母的告别仪式上,他又看到了那枚戒指,端端正正地戴在妈妈左手无名指上,和二人帽子上的国徽交相辉映。

此刻,当同样的戒指又出现在眼前时,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定是父母在天之灵对自己的指引。

18 照片

在社区卫生院帮吴建国包扎好后,吴可黛将父亲托付给方小刚,自己则开着车奔东边去了,助手小汪刚刚打来电话,说策展方那边希望能再提供一幅比较有冲击力的画,作为主展作品,提升一下高度。

刚刚的窒息感持续不退,如此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下,她无法进行创作,必须找个地方缓解紧张的情绪。

方小刚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受到了“重用”,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折腾了半天,吴建国似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就像半截干枯的老树桩,吴可黛的车一走,他就一屁股坐在门口石狮子的脑袋上,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别看方小刚岁数不大,可平日里吃喝嫖赌,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他哪里拉得动吴建国?但把老头一个人扔在外面更不行,万一冻坏了,吴可黛肯定会找他算账,要是翻了脸,别说五万,连五毛都拿不到。

方小刚打算去搬救兵,但狮子头圆滚滚的,他才一挪开,吴建国就往下出溜。

走也走不了,留又留不住,方小刚只能扯着嗓子大叫,可红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半天没动静,他又喊方小杏和蔡东山,结果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群王八蛋……”方小刚恨得咬牙切齿,骂骂咧咧拉扯吴建国,希望老头能恢复自主行动,嘴里还不满地念叨着,“你刚才不是挺能耐吗?打这个骂那个的,吴可黛可是你亲闺女,都下死手,真有你的……”

吴建国似乎听懂了什么,缓缓转头看向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不是。”

方小刚还没听清,高利贷追债的电话又来了,对方咄咄逼人,他好言好语求了半天,保证三天内一定还上,要不就剁一只手抵账,人家才勉强答应。

按了关机键后,方小刚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看来弄钱的事迫在眉睫,赖在别墅里不走寻求变现机会这条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再说,吴建国这喜怒无常的狗脾气,自己还是别离太近了,要不然钱没弄到,命该没了。

方小刚心里很乱,看着自己齐齐整整的两只手欲哭无泪,那伙人都是亡命徒,他已经能想到三天后自己会遭遇怎样的酷刑,不由悲从中来。

“不是。”吴建国的思绪还停留在之前,他突然抓住方小刚的手腕,眼神直勾勾地,一脸神秘道,“她不是我亲闺女。”

“啥?”方小刚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安危,哪有心情听老头说胡话,不耐烦道,“别瞎说了,不是你亲闺女,能给你买别墅住?她咋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