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黛还来不及为这一巴掌生出愧疚,头发就被揪住了,老爷子用了十足的气力,头皮几乎被他扯掉。
此时的吴建国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消灭”眼前的“敌人”,自己才能取得彻底的胜利,占尽先机的他另一只手捏住吴可黛的脖子,粗粝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扼得她喘不过气来。
吴可黛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模糊,心中生出许多年没有过的恐惧,她挣不脱又喊不出,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片冰冷的墓碑。
天地仿佛变了颜色,日月无光,飞沙走石,无数张黑白照片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如同薄薄的刀片,刮得她的浑身生疼。
照片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它们从模糊到清晰,又从清晰到模糊。
只有一张不同,那上面的女人愈来愈清晰,竟像是活了般,两行血泪从眼中淌出,她脸上的皮肤渐渐溃烂,如同烧焦的树皮,一层层剥落。
她从照片中挣脱而出,慢慢爬到吴可黛面前,喉咙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仿佛锐利的长指甲正在划过黑板。
吴可黛拼命想要躲开,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虽然这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但她却认出了对方嘴角那颗痣。
惊慌恐惧的情绪如同滑腻的水草,将她往黑暗的水底拉,强烈的窒息感,让吴可黛几乎昏死过去。
正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外力介入,瞬间将两人分开,是看门人。
连滚带爬的方小刚引起了他的注意,抬眼一看,居然看到上面那两个人打起来了,于是赶紧跑了过来。
吴可黛大口大口喘着气,吴建国跌倒在地,头重重撞了一下,鲜血溅到了老伴的墓碑上,触目惊心一片猩红。
“吵架回家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看门人的脸黑成了锅底。
见吴建国受了伤,眼中的狠戾不复存在,吴可黛顾不得和他计较,强忍着不适爬了过去:“爸,你没事吧?”
“疼……疼……”吴建国全然没了刚刚的勇猛,他捂着额头,居然呜呜哭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爸生病了。”吴可黛指了指脑袋,随后从包里翻出几百块钱塞给看门人,“我妈的墓碑麻烦帮忙清理下,实在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钱的力量十分惊人,看门人的态度立马变了:“老两口感情真好,老爷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来看老太太呢!用不用叫救护车?”
“不用不用……”吴可黛连连摆手,见方小刚探头探脑凑了过来,喊道,“快来帮忙。”
临走时还不忘又叮嘱一遍,“那血……”
“放心,包在我身上。”看门人拍着胸脯保证。
一场意外让吴可黛惶恐不安,直到离开陵园还心有余悸,搞不懂那个人的脸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难道是因为她和她长得实在太像?
暗红色的血从墓碑顶端缓缓流下,经过照片上那张脸时,就差不多冻住了,彷佛一行凝固的血泪。
霄西田陵园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长眠于此的黄曼茵默默注视着三人蹒跚的背影。
摊上这么个爸,真够呛
16 谈崩
见桃姐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贾天立马改了口:“开玩笑呢,丫头片子战斗力太强,我可不是她的对手。”
说完,撸起袖子,一圈新鲜的牙印露了出来。
刚刚贾天慌不择路钻菜窖时,不小心撞到了盼盼的头,孩子被弄疼了,下意识就给了他一口。
桃姐立马冲进菜窖,见盼盼毫发无伤,正在玩土,跟个泥猴似的,揪紧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她回去指着贾天,面色十分严肃:“再警告你一次,不许打她主意。”
贾天撇了撇嘴,颇有几分不服气,沉默片刻后,他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姐,那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哪件事?”桃姐一时没反应过来。
“亲妈。”贾天说得又快又急,特别别扭。
“哦……”刚刚被盼盼打断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