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倏忽清醒过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女人身上,挤出一个笑:“我在。”
她放下病例,揉了揉眉心,叹道:“您这样看起来很配合,有问必答,实际上内心十分抗拒我。”
我垂眼,盯着被白色绑带缠绕的手指。
女人告诉我:“刘先生,我也希望能帮助您走出困境,但您的心理障碍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您回去记得好好休息,下次治疗时间我会联系您。”
走出大门,我裹紧外套,迎着微凉的风挤入人流。
这是我回归正常生活的第二周,也是我逃离萨仁图的第三周。
兴许是命运眷顾我,在意识溃散的最后一刻,一支排查山林安全隐患的队伍发现了我,并联系附近的医院将我带回治疗。在病床上躺了四天后,我再次拨通家里的电话,没有想象中的崩溃或不安,语气平静到我自己都有些害怕,安慰几句后便办理出院,坐上返程的火车站回家。
一路上,有小孩的嬉笑,三两学生的聊天打趣,打牌声,手机里传出的流行配乐,而我静静地坐在窗边,额头上裹着白纱布,仿佛不再能感知外界的一切。
接受心理治疗并不是因为家里人的劝说,而是我自己拜托朋友找的私人医生。至少在家人面前,我装的很好,唯独深夜无人之际,一个人从重复的噩梦中慌然惊醒,有时是冷汗,有时是眼泪。
至此,才明白,原来我从未真正离开萨仁图。
回到家,烧好热水,抱着杯子窝进沙发,电视的屏幕光一闪一闪地打在脸上。我绞尽脑汁想从这部热度极高的综艺里找出笑点,可事事不尽人意,两个小时过去,除了眨眼,我几乎没有其它的动作。
而后来我意识到,心理问题只是一方面。随着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我似乎可以很好地调节心态,最少噩梦缠身的次数减少了,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正如现在,我困惑地扫视一圈客厅,发现水杯不见了。
“奇怪……记得是放在桌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