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看向我。我不明所以,只好报之一笑。

回去的路上,达木看出我的倦怠,说应该等我休息好再过来。

我摇头,这是我自己提出要来的。起初,达木知道我的请求时很惊讶,后面我一股脑儿地把先前的想法倾泻而出,他听了点头,可很快,他面露难色,表示一时可能无法离开。我咬咬牙,不到黄河心不死,干脆麻烦达木领我去修路的地方,半个小时的日出,而我却一截更比一截凉。达木说的不错,被毁成这样的山路,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修好的。

达木让我再等等,甚至告知我,他与婪雀的婚期提前了。

我一口饭差点咽不下去,幸好婪雀及时递水,就着温水才吞下。

我边咳边问:“怎么……咳,这么急?不是算好吉日了。”

达木神色平静,倒是婪雀脸微红,看了我一眼,道:“我听达木说,哥要走……所以早些也无大碍。”

这几日,婪雀似乎比达木还要忙,除了一日三餐能见着他,平时都不见踪影。入夜,洗过澡的我正擦着头发,婪雀推门而入,与往常一样提着食盒。

我习以为常,不知道他今天送的什么。

我把毛巾披在肩头,免得弄湿衣服。“以后这么晚,你就休息吧,忙着婚事还要给我送吃的,多辛苦啊。”我搬过矮凳,坐在他身旁。

煮的莲子羹汤。

婪雀盛一碗端给我,接着摘下肩膀处的毛巾,自然地替我擦拭。我喝汤的手一顿,摁下异样别扭的情绪,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头皮,仿佛他生来就是这般会照顾人。

我两三下喝完汤,赶紧拦住婪雀,“好了,我头发短,不用擦太久。你坐,一起喝。”

婪雀随意挽发,松垮地滑落肩背,取了耳饰,浮出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气质。只带了一副碗勺,他支着下巴,看着我,沉静,寡柔。我喝了三碗,他忽问:“哥,你是不是有过人。”

我用勺匙刮下碗壁残留的羹料,回答:“你说谈恋爱?”

“嗯。”

“谈过。”言简意赅。

“好羡慕。”婪雀说,眼神落在某处,“我的父母都是对方的第一次,他们全身心地爱着对方,即使生下我,也如初婚般恩爱。”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我突然想到这句话,想必婪雀非常在意这件婚事,刚想说二老肯定很开心,你能找到心爱的人成家。

他自顾自说:“他们对契没有很深的感情,结契也是家里安排的人。后来洪水冲垮了屋子,那个契救下我,想回去救我父母,不过他一直不动,只是抱着我。”

“应该是恨吧,否则明知道我父母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

倏地意识到,我并非完全认识婪雀,他的语调呢喃宛如孩童,但事实上,他的表情仿佛在扼制什么,散而不凝的目光像漂浮易翻的叶舟,等待一个时点,将压抑的情绪倾倒于黑沉沉的海面才好。

婚事将近,为什么突然说提起这个。

“那……你怎么想?”我轻声问婪雀,看这副模样,难道他实际对此不满,无法接受想逃婚?

如果他真要逃婚,我帮还是不帮。

帮,对不起达木;不帮,则是在逼迫一个对父母经历有阴影的人。我聚神屏息地盯着婪雀,等着几字几句的吐露。他重新缓慢地聚焦视线,“我?怎么想?”

“对,你要想逃”

“一辈子爱我的契。”

婪雀截断我,我心一跳,不知他有没有听全我的话:“不准他恨我,要像我爱他那样爱我……不能和他们一样抛下我。”

我摸不准他千奇百变的心思,望向婪雀,眸子盈盈含光,与今早的达木很像,俨然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立誓姿态,仿佛结婚同打仗,恐怖骇人的事一触即发。我不理解,但依旧尊重他们,“你们肯定会幸福,不用婚前焦虑,自己吓自己……对了,你们的契是谁啊?我见过吗?”

好像心神归位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