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曲怀霜救治伤员那样按压。
怀中冰冷的身躯猛地一颤,杜隐禅的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呛咳声,她剧烈地弓起身子,一股混着泥浆和暗红血块的污物从她口鼻中喷涌而出。
巨大的狂喜席卷全身,房雪樵继续呼喊她的名字。
杜隐禅的嘴唇微微翕动,沾满泥浆的手指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师父……”
天终于晴了。
久违的阳光洒落在五寅镇。
十一师的瘟疫也悄然退去,是曲怀霜研制的解药发挥了作用。如今的十一师已经改名为五寅独立营。雷鹤存还是他们的营长,曲怀霜则成为这支队伍的政委。
杜隐禅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但她已经能吃些东西喝些水,她很要强,非要拼着命下床走动。房雪樵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扶着她在院子里走动。
江小桃叫阿四快去江边买些新鲜鱼回来熬汤,给杜隐禅补身子,免得去晚了又没得挑。她现在是永福客栈的老板娘,当然,她还有另一层身份,这家客栈本来就是漕帮的秘密联络点,如今成为了独立营的联络站。
“今晚,我要去南山寺。”杜隐禅看着院墙上一丛开得正艳的蔷薇花,倔强的说。
房雪樵唠唠叨叨像一只老母鸡。“你这模样,上茅房都费劲,还要去烧香?等你好了再说吧,把身体养得结实了,能跑能跳了,你想去哪座庙我都陪你去,到时候,我亲自陪你爬南山,给菩萨磕头,捐香火钱,你想念多久的经我就陪你念多久的经……”
杜隐禅被他念叨得一阵心烦。“行了,我看呐,是不必去南山寺,听你在这里念经就够了。”
当晚,所有人都睡下,杜隐禅悄悄爬下床,摸出她的子母刀,还没走出房间,就被房雪樵堵住。
“你这是去南山寺烧香?”房雪樵无奈的看着她,“你是不是真的疯了。看看你自己,风大点都能把你吹倒,走路都打晃,还想提着刀去杀人?你想让禅师一根手指头把你碾死,还是想自己先累死在半路上?”
杜隐禅狠狠白他一眼,说:“你不也听郑怀安说了吗,南山寺的慧悟禅师明天就要离开五寅镇,出门云游,我今晚若是不去,今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房雪樵强硬的将她按回床边坐下,问道:“你跟那慧悟禅师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你非要在今晚去拼命?””
“慧悟是我师父在武林中的朋友,当初就是他在我师父的茶中下了毒。我来五寅镇其中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刺杀殷蘅樾,完成师父的遗愿;二是杀了慧悟,为师父报仇。”
劝,房雪樵知道劝不住。拦,强行拦下,她这口气憋在心里,伤势只怕更重。
良久,他站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沉声道:“把刀收好。今晚我陪你去。”
烛火摇曳,将两个鬼祟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慧悟禅师脱去袈裟,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青布短打,脸上再无平日的宝相庄严,只有焦躁和阴沉。他对面站着的正是罗桑。两人脚下,放着打包好的行李,还有看起来颇为结实沉重的皮箱。
“大哥,不是说明天走吗?怎么又改了主意?”罗桑打着呵欠,鼻涕眼泪横流,他的烟瘾还没过足,一步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