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隐禅探出头,毫不客气的回敬:“胡搅蛮缠,不识大体!你这种人才最叫人厌烦。让开!再不让,信不信我真轧过去?”

“你轧啊!”江小桃也被激起了火气,非但没退,反而把胸脯一挺,脚下生根似的钉在原地。

杜隐禅眼中戾气一闪,一脚将踩下油门,黑色轿车朝着江小桃冲过去。

“小桃姐!”江小桃的贴身小跟班阿四从门里猛扑出来,用尽全身力气将呆住的江小桃狠狠撞向一旁。

一声闷响,夹杂着刺耳的刹车片摩擦声。

车头在距离江小桃刚才站立的位置不足半尺处险停住,巨大的惯性却让被阿四撞倒的江小桃无法站稳,向后踉跄几步,跌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阿四也摔在一旁,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杜隐禅脸色铁青,正要下车查看。

江小桃的哥哥江福生听到动静,一身酒气的跑了出来,他已经不认识匆匆一面的杜隐禅了,怒气冲冲地指着她喝道:“哪里来的狗杂种,敢在我家门外行凶,你给我下车,看我不把你蛋黄打出来!”

杜隐禅一脚踏在车外,好脾气的点头笑道:“好,江家少爷,你要怎样,悉听尊便。”

江小桃却觉得不对,这人素来睚眦必报,怎么这会儿又成了笑面虎,正想提醒哥哥,不想杜隐禅出手如电,抓住前襟,将江福生一把提起,往胸前点了一点,江福生只觉得胸口一麻,瞬间浑身脱力。

杜隐禅手臂一抡,将浑身瘫软的江福生直接塞进了汽车后座,随即狠狠甩上车门,坐回驾驶座,飞驰而去。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算江小桃有所察觉,也没办法制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杜隐禅挟持了哥哥绝尘而去。

黑色轿车停在喧嚣的码头,杜隐禅推开车门,探入后座,将江福生拖了出来。码头上收鱼的贩子、打鱼的渔民、卖东西的小贩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

杜隐禅对周遭的注视视若无睹。她将江福生掼在湿漉漉的渔船船板上,将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都看清楚这个人了?你们想必都认识他,他爹在哪里?让江澄立刻来见我!”

几个明显是漕帮弟子的汉子脸色骤变,眼神交汇,蠢蠢欲动。还有人站出来说理。杜隐禅不跟他们周旋,只口口声声要江澄出面。果然,不出一刻钟,江澄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杜少爷。”江澄果然见过大风大浪,亲生儿子被人指着头,他却还是先向着杜隐禅拱一拱手,“不知福生何处得罪了您?”

他虽客气,可他身边的那几个精壮的汉子看杜隐禅的眼神却带着十足的挑衅和敌意。

“江漕总。”杜隐禅的目的已然达到,将手枪收起,“事出有因,情非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得罪了。”她拉着江澄上车,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实在是在诊所中那位兄弟伤势过重,我又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急于找到您,不得不鲁莽行事。”

江澄果然不再计较儿子被绑的事。“我会立刻叫人去诊所照顾他的。”皱眉头想了一想,他又问道:“你是说,曲医生也被雷鹤存抓走了?”

“对。”杜隐禅道,她看得出江澄似乎对曲怀霜极为看重,便不再提房雪樵,“我担心雷鹤存对曲医生不利,加上我受了殷明敬小姐的委托,要尽快找到曲医生的下落。请你还是尽快将雷鹤存驻兵的具体位置告知一下,我立刻赶去救人。”

“杜少爷,我不是不相信你。”江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雷鹤存那里虽遭了瘟,可毕竟是几千条枪、层层布防的军营!你单枪匹马,如何救人?这无异于飞蛾扑火!”

“江漕总不必忧心。杜某行走江湖多年,自有几分旁人不及的手段。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为救人,闯一闯又何妨?请勿再耽搁,救人如救火!

“好!杜少爷有如此胆魄,江某佩服!雷鹤存的驻兵大营,就扎在距离五寅镇五十里外的‘黑鱼嘴’!” 他简单明了地指明方向,“杜少爷顺着城南的官道一直往南走十五里,会看到一个陡峭山崖,崖下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