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肉……"

张阿树退后几步,却不死心,强撑着探身往前凑,想要瞧个仔细。

老孟剧烈咳嗽起来,唾沫星子飞溅:"营里死了几百口子人了……"

张阿树捂住口鼻,踉跄着连退数步,那条训练有素的狼犬突然发出一阵嚎叫,挣脱绳索,龇着森白獠牙朝草席扑去。

老孟"哎哟"一声,身子一歪,右脚勾住墙角的夜香桶。木桶翻倒,积蓄多日的粪水泼洒一地,黄褐色的秽物在地面蜿蜒流淌,刺鼻的气味顿时弥散,熏得几个治安队员当场干呕。

就在这混乱之际,叶先霖等十三人出现在街口,他阴沉着一张脸,很快来到客栈门口。张阿树看清来人后,嚣张气焰顿时萎靡,身子往后缩了缩,连那条狂吠的狼犬都夹起了尾巴。

张阿树讨好的一点头,勉强挤出个谄笑。“叶大少。”

叶先霖的目光扫过现场,看到那具死尸,迅速用手捂住口鼻。“瘟疫?”

老孟弓着腰点头:"刚死的弟兄。."

"立刻处理掉!"叶先霖的声音里透着罕见的焦躁,"最好焚烧。"

老孟和房雪樵赶忙抬起尸体,匆匆离去。

"他娘的晦气!"张阿树在他们身后捂着鼻子大骂,"赶紧抬出城烧了!"转身又踹了手下一脚,"还愣着干嘛?去查下一家!”

叶先霖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客栈。

余婉娘忙招呼大毛送热水,徐志鸿一行十二人挤进了三间略显局促的客房,叶先霖却径直向上。

房里透出昏黄灯光,他脚步微顿,右手下意识按在了枪柄上。

推门瞬间,暖色的光晕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杜隐禅背对房门正在拨弄灯芯,听见响动转过身来。

"你……"叶先霖反手锁上门,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早你一个小时。”杜隐禅坐到藤椅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抱怨的慵懒,“但是还没有洗澡,这个老板娘越来越不靠谱了,热水还没送上来。”

“你去了哪里?”叶先霖没有坐下,他走到她面前,直接单膝蹲了下来,他的视线扫过她的发梢、衣襟,像在寻找伤痕,“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杜隐禅避开他过于直接的视线,轻描淡写的说:“我猜到了。不过……我遇到一点小小的麻烦,处理好了,也就罢了。”

“什么麻烦?”

杜隐禅知道搪塞不过,迅速编了一个故事:“前些天,谢云生在码头上闹出了人命,杀了个叫温曼琳的红姑娘。那位曼琳姑娘说来也算认识,有过几面之缘。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花船上的老鸨子哭天抢地,硬说人死得不明不白,又扯上江上那些横行霸道的臭漕帮,非咬定这事儿跟我脱不了干系,要拿我去问话、让我主持公道。我被堵在那条花船上,跟那些胡搅蛮缠的婆娘和莽汉掰扯了大半天,磨破了嘴皮子,才让他们明白这事儿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容易脱了身,紧赶慢赶才回来。”

“谢云生收到的那封信,是你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