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个自称叶先霖的人,逼着谢云生在码头上抓了咱们几十号兄弟们,声称要是不交出杜隐禅来,就每隔一个小时就杀一个人。现在可剩下没多少时间了,您说怎么办呢?这个杜隐禅是什么人?”

江澄转眼看向杜隐禅。“叶大少……”

杜隐禅有几分羞赧,笑道:“漕总,在下就是杜隐禅,叶先霖是我师哥。我跟您说过了,他脾气不大好……”

江小桃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将她从头看到脚,问道:“你有几句话是真的?”

杜隐禅说:“这事说来话长,不过,请你们还是尽快把我送回去吧。免得有人因此白白送命。”

此时的码头上,张韬铭还想要摆一摆他那商会会长的架子,可叶先霖怎么可能给他面子,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腕间的瑞士手表计算时间。

“好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谢会长可以动手了。”叶先霖的眼睛扫过几十个捆作一团的苦力,那些黝黑的面孔上写满了恐惧,“怎么杀,你自己看着办,最好要见血,见了血,他们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张韬铭虽然并不觉得杀几个苦力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是他却很愿意在这件事上跟叶先霖唱一唱反调,整了整领口,故作从容地向前迈了一步。“叶大少,你这么做,只怕适得其反啊!若是令友真在漕帮手上,您这样大开杀戒,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叶先霖这才抬眼看看他:"张会长,你是在教我做事?"

一阵带着腥味的江风吹过,掀动叶先霖的长衫下摆。谢云生已经揪住一个苦力的头发,匕首抵在那人颤抖的喉结上。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在脏兮兮的衣领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眼看一条生命就要消失。

却从苦力中央传来一声怒吼:"拼了!"

一个精壮汉子猛地挣开绳索,黝黑的臂膀上青筋暴起。他叫金土根,是这帮苦力里最肯卖力气的一个,平日里沉默得像块石头,此刻却像头疯了的公牛。

绳索接二连三落地,原来趁着混乱,早有人暗中剪开了他们的绑绳。几十个苦力红着眼站起来,抄起手边的扁担、麻绳、铁钩。金土根抡起一根碗口粗的杠棒,照着谢云生的后腰就是狠狠一记。

"啊呀!"谢云生吃痛,匕首当啷落地。他踉跄着转身,正对上金土根喷火的眼睛。这个平日里任打任骂的苦力,此刻竟像变了个人,又是一棒子横扫过来,打得他膝盖一软,跪在了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叶先霖瞳孔骤缩,率先开了一枪,可是这一枪并没有起到应有的震慑作用,反而像是冲锋号,其余人怒吼着:“怎么都是个死,跟他们拼了!”乌压压得冲了过来。

"反了!都反了!"张韬铭尖叫着往后退,皮鞋踩进一滩臭鱼汁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码头上乱作一团。金土根夺过谢云生的匕首,却没有捅下去,只是用刀面拍了拍他惨白的脸:"告诉你们,我们不是牲口。"说完把匕首扔进江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治安会的人明显不是这帮苦力的对手,当一群温驯的羊长了獠牙,就算是狼,也要忌惮几分。

叶先霖的人纷纷掏出枪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四散奔逃的苦力们。

叶先霖突然抬手:"住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叶先霖眯起眼睛望向江面,只见一艘看似普通的货船正冒出滚滚浓烟。

"那是…… "谢云生瘫在地上,抬起上半身瞪大眼睛。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地面都震动了一下。江面上腾起巨大的火球,冲击波掀得码头上的木箱簌簌作响。那艘货船的船体在火光中四分五裂,燃烧的碎片像流星雨般坠入江中。

27、误杀

张韬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比谁都清楚那艘"昌和号&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