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把手铐打开吧。"

雷鹤存掏出钥匙,刚凑近就被杜隐禅一个侧身避开。只见这少年郎懒洋洋将镣铐往怀里一带。

"急啥?"她的眼角眉梢挂着混不吝的笑,"横竖大家都当我是拆白党,这银镯子戴着倒蛮称手。"说罢竟翘起二郎腿,露出西裤下沾着泥点的鹿皮靴尖。

叶先霖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他知道这是杜隐禅在拿乔,却也不点破,只是好整以暇地抱臂坐在一旁,看她要如何收场。

杜隐禅靠在沙发背上,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伸长脖子看着房顶,竟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雷鹤存咬牙坐回原处,恨自己方才怎么不当毙了这个祸害,一了百了。

“这个嘛,是雷少帅孟浪了。”殷樾衡给她台阶,却把雷鹤存豁出来了,“杜公子海涵吧,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杜隐禅偏偏不愿顺势而下,故意把手铐晃得更响:"殷家表叔,原来咱们这五寅镇的待客之道别致得很"话未说完突然"嘶"地抽气,原是表情太大扯到了脸上枪伤。

殷樾衡盯着杜隐禅苍白脸上渗出的冷汗,招手道:"韬铭,去请曲医生。"再转向叶先霖时已换了副面孔,温和而慈祥,"贤侄远道而来,我命厨房做了些精致小菜,咱们边吃边叙。只是令友这副模样,也不好用饭,不如你帮她解开枷锁。"

"表叔费心。"叶先霖起身,弯腰去扶杜隐禅,借着身形遮挡,指尖在她掌心飞快写了"见好就收"四字,抬头又是那副笑脸:“她顽皮惯了,连在杜老板跟前都是这样子,您别见怪。”他意有所指地瞥向雷鹤存,"不过,我瞧她脸上的伤像是枪伤,哪里就到了动枪的地步了?就算不能叫她出气,好歹也有人站出来道声歉吧。"

雷鹤存额角青筋暴起,在殷樾衡凌厉的目光下不得不站起身。他硬邦邦地抱拳,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雷某……冒犯了。"

杜隐禅却得寸进尺,故意将镣铐往茶几上一搁,发出"咣当"一声响:"雷队长这道歉,连杯茶都没有?"她歪着头,故意挑衅。

雷鹤存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最终在殷樾衡警告的眼神中,颤抖着手端起茶盏,几乎是砸在杜隐禅面前的茶几上。

"杜公子,请用茶。"这七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克制力。

杜隐禅这才满意地笑了,抬起手来,允许雷鹤存打开手铐。并微微抬眉,朝一直静立一旁的殷大小姐抛去个得意的眼色。殷大小姐垂眸,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殷樾衡叫来了六姨太林瑟薇,让她亲自带着杜隐禅杜少爷去客房歇息,等候曲医生前来诊断。又特意看了眼女儿,"明敬,你去看看晚膳准备得如何了。殷樾衡可不像女儿跟这个上海滩来的花花公子有什么牵扯。

"杜少爷,这边请。"林瑟薇声音温软,带着恰到好处的上海腔调,既不过分热络,又不失礼数。

贴心的带着年轻英俊的小同乡进了客房,林瑟薇指挥丫鬟们张罗着:"快去把铜暖炉生起来,杜少爷身上有伤,受不得寒。"她亲自试了试床褥的软硬,"再添床丝绵被来。"

杜隐禅斜倚在床上,看着这位六姨太忙前忙后。林瑟薇不愧是舞女出身,举手投足间透着风月场中历练出来的周到。

"六姨太费心了。"杜隐禅客气道,脸上还挂着笑,只是因着伤口显得有几分勉强。

林瑟薇绞了热毛巾,坐到床边:"杜少爷说哪里话。"动作娴熟地帮杜隐禅擦去脸上的血渍,"杜少爷受了这么一场大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