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轻飘飘道:“乐聆,宫选可只剩下十日了,你可是做好了当司花的准备?”
乐聆仓皇跪下了,不断地磕头:“大人……”
“乐聆,我本来觉得是小谢拖累了你,如今看来,反倒应该为小谢可惜。”尹槐淡道,“你看看小谢,她如今已经有了几分司舞模样,可是你呢,嗯?”
谢棋尴尬地站在殿上,扯了扯宽大的衣衫蹲坐到了角落里。这衣服滑溜溜入手极其舒服,是尹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高档货,据说是为了体现出绿腰最好的效果,特地找人做了用来让她宫选的时候穿的。
她找了个原理乐聆和尹槐的角落,所以只能看见尹槐面色不佳地说了几句什么,乐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眼泪流了一脸也顾不得擦。少顷,尹槐站起了身,走到了角落里:
“小谢。”
“嗯?”谢棋浑身戒备。
“站起来。”
“啊?”
尹槐笑眯眯地在她面前蹲下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瞅了瞅,笑道:“怎么,为师很凶?”
“……不凶。”
“为师送你的衣服好看么?”
“……好看。”
“为师好看么?”
“……还行。”
尹槐的眯眼一笑:“那为什么躲到角落来?蹲在这儿压坏了衣服怎么办?宫选落败怎么办?”他一句句轻声接着,到最后跟了一个上翘的“嗯”字,成功地激起了谢棋一身的不适。
离宫选的时日的确不多了,谢棋也知道她依旧掌握不了神韵。虽然尹槐对她的进步似乎颇为满意,但是……总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少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一曲柔美的绿腰该配上更好的东西,也许是更好的琴音,也许是别的东西,她不能确定。
每每起舞,舞姿越是熟练的时候,那种仿佛从骨子里往外扩展的遗憾失落会席卷她满身。也许最悲哀的不是明知不对而无法更正,而是不知哪里不对却想更正。
那一日夜晚,谢棋在自己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蔵天香。她蹲在地上犹豫良久,终于取了一点点抱在布包里,去了乐聆的房间。她的曲子配得凌乱,她的舞势必也会被影响,谢棋权衡了轻重终于做了个决定。
谢无说蔵天香食之成瘾,她虽然不知道乐聆拿它来喂虫子是不是也是食用的一种,但她越来越差的状态却一定和那只被她踩扁了的虫子脱不了干系。
乐聆的房间里毫无生息,谢棋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才听到里面极其嘶哑的一声:“谁?”
“谢棋。”
“滚。”
谢棋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朝着房里瘪瘪嘴道:“我带了蔵天香来,你既然不需要,那我回去了。”
她的话音未落,房门吱嘎一声,骤然被打开了脸色苍白的乐聆出现在了门口,双目瞪得要裂开来一样。她尖声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