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占个座。”邢宇看着林静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改完这个就下去。”

“好的。”林静深脸上有些发热,嗔了小叶一眼,却还是答应下来。

等到邢宇来食堂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小袋软糖,他毫不顾忌小叶调侃的眼神,将糖果放在林静深手边,“新口味,尝尝。”

他很快转身去选菜,林静深打开包装,捏起一颗,莓果的酸甜在舌尖化开,她不再尝试抗拒或者逃避这种甜味。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流逝,转眼便到了下班的点。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压在城市楼宇间,让人难以呼吸的潮湿和沉闷侵入办公室的一亩三分地。

“要下雨了,”坐在林静深旁边的同事伸展着酸痛的脖颈,望向窗外,“这天变得也太快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瞬间连成一片雨幕,将整个世界都模糊了。雨势越来越大,眨眼的功夫,窗外已成一片混沌,雷声间或轰鸣。

“完了完了,”小叶哀嚎一声,“这雨下得跟泼下来似的,打车肯定排不上队了。”

林静深打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果然,这才短短几分钟,前面就排着三十多号人,等待时间预计一个小时以上。“看来今晚到家要很晚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想着也许等雨小一些再走。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有些人带着伞,有些人则聚在窗边,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发愁。林静深整理好桌面,又回复了几封邮件,抬头时发现邢宇也还没走,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眉头微锁,似乎也在为这天气烦恼。

“你也还没走?”林静深从电脑前歪出头,声音几乎被窗外的雨声淹没。

“嗯,”邢宇回过神,对她笑了笑,“等雨小点。”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你也是?”

“是啊,这雨太大了。”林静深拿起自己的水杯,准备去茶水间接点热水。

茶水间靠近一处消防楼梯间,平日里鲜少有人经过,此刻外面雨声嘈杂,反而显得附近格外寂静。林静深接完水,正准备转身,却隐约捕捉到楼梯间传来的低沉话语。

是邢宇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并非有意偷听,只是那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疲惫和隐忍,与他平日里温和从容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见,我自己有规划,您就别操心了。”他的语气有些无奈,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

“不是这个问题,您都说了这是人生大事,难道不需要考虑我的想法吗?”

短暂的沉默后,隔着一道门缝,林静深听见他吸气的声音。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他顿了顿,声音微微发颤,“妈,我已经独立了,有些事情我希望能自己做主。”那声“妈”几乎算得上是一种恳求,语气里满是挣扎。

“我不是在怪您...只是您每次都这样,一定要所有事情都按照您的想法来吗?”邢宇的声音渐低,却字字入耳。

窗外的雨依旧肆虐,雨水撞击玻璃的声响连成一片,林静深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她忽然想起邢宇在湖畔草堂说过的话“我的母亲很爱我,但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爱。”即使隔着一扇门,即使只是蜻蜓点水的只言片语,那份沉重的压力,那种无处可逃的束缚感仍然清晰可感。

林静深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但双脚却仿佛生了根,心中莫名的冲动压过了一直以来不多管闲事的谨慎自持。

就在这时,楼梯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邢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脸上还残留着通话时的郁结,眉头紧锁,嘴角绷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林静深时,整个人明显僵住,眼底闪过慌乱,肩膀瞬间绷紧。

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水汽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