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间只隔着一条缝,他们站在同一片夜幕下,彼此分享着同一种阑珊灯火,林静深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松动、融化,如同初春回暖时,浅流化冰、新芽舒展。
“我在英国的时候,会查湾城的天气预报。”
“为什么?”林静深裹着外套,听到他的话,已经猜到了原因,但还是明知故问。
“还会看朋友圈,”邢宇没有立刻回答,脑袋往她那边歪去,“因为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夜风穿过楼宇的缝隙,送来城市边缘海岸线的温度和味道,林静深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慢慢穿上那件外套。它在自己身上并不合身,衣袖长得有些滑稽,仅剩半截手指露在外面,但在这层宽大、厚实的遮挡下,她似乎能够毫无忌惮地把自己藏在里面,只在今夜,任由心潮回涌,不去理会绑在大脑里的所有规束。
“要不我们进去?”邢宇注意到她的动作,低声询问。
“不用,这里空气好,”林静深摇摇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衣领,“适合聊天。”
“好,那就再待一会儿。”邢宇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那么,”邢宇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你好,我是邢宇,”他故作正经地伸出手,眼里带着孩子气的笑意,“很高兴认识你。”
林静深低头看向那只手,愣神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握了上去:“林静深,幸会。”
触碰的瞬间,邢宇的手指微微收紧,很快又放松了力度,十分谨慎,他的手心抵着她的手指,彼此不同的两种温度渐渐相合,在热量失控前,林静深率先抽回手。
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下意识地追随出去,试图挽留,但最终还是悬在半空,依依不舍地回到原地。
“我想亲耳听你说,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邢宇换了个姿势,肩背放松下来,上半身轻轻前倾借力。
“还不错,”林静深两手藏进袖子,双手交叠在栏杆上,抵住脑袋,“大二在博仕实习了 3 个月,大三做了一个项目,大四又做了两段实习,最后进了绿洲。”
“听起来很充实。”邢宇的目光轻悄地落在她脸上,“会很累吗?”
“嗯,忙得时候全靠咖啡吊着,”林静深点点头,“但也学到了很多,”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路上的车流,“而且,忙的时候自己就没精力想其他了。”
邢宇微微蹙眉,似乎从这话里听出了什么,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没有刨根问底。
“你呢?”林静深转过脸,“这几年在国外,应该要兼顾很多。”
“慢慢就都学会了,”邢宇笑着,轻轻揭过,“一开始还会觉得自己老是融入不了,但后来就想明白了,还学会了做饭,”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我都不知道你会下厨了。”林静深有些意外地侧过头。
“只能说生活所迫罢了,”邢宇失笑,视线落在她眸间,“有机会做给你吃。”
林静深被他看得心慌,嘴角僵硬地扯了个弧度,脑袋里又乱成一团。
“你们在这儿啊,我找了半天,大家马上要合影了,数来数去少人,”恰在此时,露台的玻璃门被推开,艾佳探出头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快进来吧,外面这么冷,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好,马上来。”林静深如释重负,急匆匆地脱下邢宇的外套递还给他,“谢谢。”
“不客气。”邢宇接过外套,温热的掌心擦过她的手背,视线扫过手腕,“这手表,很配你。”
“嗯,我很喜欢,”林静深低头看向表盘,没有戳破他,十二颗宝石哪怕在幽暗的光线里,依旧熠熠生辉。
宴会厅里,人群已经聚拢在台前,身后是展示着活动主题 PPT 的大屏幕。艾佳拉着林静深往前走,回头对邢宇眨了眨眼,“你们刚才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投入。”
“没什么,”林静深挽起她的手,“就是随便聊聊,叙旧。”
“噢”艾佳意味深长地拖长声音,“什么旧不能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