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买菜的安排。

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衬得这空间越发空旷冷清。邢宇忽然觉得这种寂静让人难以忍受,他转身走到客厅,按下了电视遥控器的开关。

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有点声音。

电视画面亮起,播放着晚间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填充进来,驱散了些许死寂。

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对这些内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算了算时间,再走回厨房,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

水烧开后,邢宇抓起那把面条,丢进翻滚的沸水里,面条在水中沉浮、散开、很快变软。他靠着流理台站着,调小了点火量,独自听着锅里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出神。

这单调重复的声音,此刻竟成了他唯一的陪伴。

胃里的不适感稍微缓解了些,但心里的空洞却丝毫没有被填补。他用筷子搅了搅,防止面条粘连,转身去冰箱,想拿个鸡蛋。

新闻已经过了好几条,电视里忽然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男声,带着官方报道特有的腔调。

“......菲突局势紧张...”

后面的话邢宇没太听清,但那个地名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突方外长今日抵乌,双方欲就协议内容进行进一步磋商……”

邢宇的动作停住了,他有些迟疑地挪动脚步,重新走回客厅。

视线投向电视屏幕,新闻画面中,一个穿着黑色外套、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正迎着风,站在一片略显萧瑟的风景前,对着摄像屏幕,表情严肃。

那个男人有着和他相似的眉眼轮廓,只是更为硬朗,脸上是岁月磨砺出的痕迹,那是一种阅尽千帆后处变不惊的气度。

滚动的字幕上方写着记者的名字,邢安平,是他的父亲。

邢宇的呼吸滞了一下,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屏幕里那个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人。

很久没见,但父亲依旧是他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人,永远在为更宏大的目标奔走、永远在他够不到的地方、永远在远方。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回到沙发边,重新坐了下去,身体再一次蜷缩起来。

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无声地滴落在深色的沙发靠垫上,又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柔软的棉花里。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任由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电视屏幕上那个离他很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