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见拙隐隐感到有些奇怪,以前的裴子梏似乎生怕成为累赘似的,很多事情一定会独立完成。

而现在的裴子梏,说着已经渐渐有好转,却无时不刻地隐晦地表达着:他看不见,他不行,他需要他。

其实没有什么不对,更何况陈见拙喜欢他的依赖,可是与之相反的为什么他能在第一时间阻止了他被烫伤呢,明明看不到,刚刚又是怎么那么准确地抓住他,防止了他摔倒呢?

那天裴子梏突然说眼睛已经好了,他始料未及,甚至于还没有等他把话说话,就已经清楚地表露了恐惧,最后还选择了逃避。事后陈见拙还固执地认为,他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说出的那番话呢。

如今再细想自那天后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种种矛盾的行为……

陈见拙终于把衣服穿好,转过身去,看着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裴子梏。

大概是觉得时间有些长,他悄悄地冒出脑袋来,试探着问道:“见拙,你好了吗?”

似乎是顾及着陈见拙刚刚说的话,知道他脸皮薄,裴子梏又补充了一句:“见拙放心,我看不到的。”

可陈见拙明显感觉到裴子梏冰冷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在发现站在原地的陈见拙的一瞬间舒展了眉头,面容变得柔和起来,然后欲盖弥彰地把眼神移到了别处。

那样的表情,是因为他没有出声,错误的以为他已经离开,又在确认他在时放松了下来。

陈见拙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房间里开着暖气,可他有一种忍不住要颤抖的冲动。

他多想问问裴子梏:是真的看不到,还是只是伪装成他所以为的他想看到的模样?

第45章

陈见拙直接冲过去,爬到床上,一把抓过还盖住裴子梏一半脸的被子,使得他把整个脑袋露了出来,咬牙切齿地喊:“裴子梏!”

应该还有很多的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又被陈见拙强行咽了下去,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他不想因为口不择言而说出无法挽回的话。

裴子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反应过来后也只是轻扇了两下睫毛,无辜地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偷看。”越说声音越小,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见拙知道的,我看不到……”

到底哪句是真?肯定是又在骗人!

陈见拙见裴子梏这副模样恨的牙痒痒,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直接咬在了他的唇上。

接着天旋地转间,陈见拙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上,甚至于刚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推他的时候,裴子梏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扣住陈见拙的双手压在了头顶。

裴子梏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拉开一些距离,炽热的呼吸铺洒在陈见拙的脸上,呼吸紊乱:“见拙勾引我,嗯?”

从前的每一处细节放大看都是马脚,他居然从未察觉过有任何的不正常。

陈见拙气恼道:“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你亲我。”

亲他?

陈见拙是好气又好笑,“你知道什么是亲吗,我那是咬!”

“是吗?”他变通的太快,“见拙咬我,很疼的,要补偿一下。”

陈见拙哪里会由着他,挣扎着要从他的身下逃脱,接着就裴子梏蹙紧了眉头,倒吸了口气。

原来是指尖不小心划到他烫伤的手,陈见拙一愣,不敢再乱动了。

裴子梏对陈见拙的性格了如指掌,此时也不打算再逞强隐瞒,但似乎是怕他担心,因为疼痛而稍显凝重的面容被浅淡的微笑代替:“见拙别动,这次是真的好疼。”

陈见拙当然不会再动,只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视线渐渐地就模糊了。

烫成那个样子,他只觉得心疼,不明白裴子梏怎么还笑的出来。

陈见拙歪过头,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不知道何时蓄起的满眶眼泪就跟着滑落。

裴子梏整个人都是一怔,忽然慌张起来,打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