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头觑了陆安海一眼。

陆安海知道这小子嫉恨自己抢了他差事,那包袱一向藏得甚紧密,竟也被他挖空心思地搜出来。

太监们都心毒,自个没了根以后从此就不把人命都性命,稍稍一个不顺意就弄死个人那是家常便饭。陆安海战战兢兢地匍着身子:“吴爷爷饶命。奴才没想连累大伙儿,实在是看这小东西可怜,想留在这死人的旮旯院里养几年。过几年奴才也老了,就把她悄悄带出宫去。宫里不留老不死的太监,太监老了要出宫,奴才十二岁进宫,从记事起在世上就没有一个亲人,出宫后也不知道往哪儿去。这天茫茫地茫茫,就独指着这孩子将来给我装口薄棺材。求吴爷爷您开恩,放我一老一小一条生路”

他说得情真意切,道的是宦臣阉党们心底最无奈的那一束炎凉。

吴全有微微搐了搐唇角,转过身来。

暗夜下光影漆幽,那小奶娃的眼珠子就像天上两颗明亮的星星,正仰着小脑袋儿好奇地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