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提起皇子,不免又都悸动起来。皇帝的几个儿子皆生得人中龙凤,无论是先头东筒子见到的瑞贤王,还是前些日回来的泰庆王,都叫人春心芳动、惦念非非。

话头便又活络了起来,这个应道:“倒是俊极了,不过听说是个冷面人,年岁得二十三了。太监们都说,皇后这一派生的,除了小九殿下性情暖仁,其余都是冷薄。就是大公主打乾清门场院前一站,那身气度也是叫人畏敬不已的。”

说着说着又联想到了废太子邪,听说是皇帝儿子里长相最为俊美的、才华也最横溢,可惜打十四岁就和小太监……晓得正关在身侧的高墙里头呢,连忙悄悄把声音低下来。进了宫就受了宫廷的感染,都讲究迷信,生怕沾染着邪气损了前程。

一簇淡紫的宫裙在宫墙下飘渺,像花儿一样带香,那墙里头的闻见,不自禁发出几声轻轻地咳嗽。最不喜呛人胭脂。陆梨跟着小姐妹们一块儿走,在拐弯处便回头望了望

也不晓得是谁人刚进去出来,那雕漆的红门轻轻掩着,依稀有射箭的“咻咻”声从里头溢出来。她就忍不住频频回头,又想起昔年那个苍白孤俊的瘦颀身影。

打春花门里出来个小不点孩子,袍子裤子搭得歪歪的,一边跨门槛一边嘟喃:“我找不到地儿了,我找不到地儿了。”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抹眼泪。

是楚恪,跟着德妃奶奶去了英华殿祭祀,站不住脚儿,叫小刘子带着自己溜出来玩。小黄毛狗跑得看不见,叫小刘子去找,忽然想蹲屎,就躲进了春花门里。半天不见人来擦屁股,只好把裤子往上一兜,出来小刘子也不见了影子。轻悄悄地抹着眼泪。楚恒和自己一样大,可是他有母妃疼,寿昌王妃把他当成小宝儿。楚恪没娘疼,他也想有娘陪着自己进宫。

陆梨看他眼泪抹得可怜,便讶异地走过去问他:“小世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和三王爷走丢了?”

楚恪认出来是那天西一长街上看到的宫女,便应道:“父王陪母妃治病去了,把恪儿交给奶奶,恪儿想找四叔玩儿。”

说着已经把手自动自觉地伸给她。离着咸安宫只有几步路,陆梨回头望了望,只好把他牵起来。

他袍子抽得扭扭歪歪,陆梨可不晓得他没擦屁股,眼见着那道雕漆的红门渐渐走近,心里头竟有些慌促。

寻着话头问楚恪:“你父王与你母妃好吗?”

楚恪生怕别人觉得他父王不爱母妃了,应道:“好,母妃病二年,父王帮她洗脚。”

奶声奶气的,陆梨看着不觉疼爱,见到得门口,便将他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