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爷碍眼儿。”
楚邹又应好。这短短一会儿他已经接受了她要走的事实,其实仔细思想留下她也是一种自私,等将来身边进了女人也还是要叫她再伤一次。
看她眼圈晕着红却依旧冷静,也不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叫她难受了,便指着桌角道:“那个麒麟你收着吧,麒麟出没保祥瑞。出了宫别告诉人你是个太监,那宫外头什么人都有,看你生得女相,不定会对你做出甚么手脚。”又问小麟子道:“这筒子头里装的,可是你送给爷的礼物?”
拳头大的小麒麟,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显见得很用了心。小麟子走去对面,把麒麟珍重地兜进袖子里,点头应:“是,主子爷等奴才走后再打开。”
是一个圆柱形的红木筒子,带着活盖儿的。楚邹却已经打开了,牛皮油纸装起来一包包花茶,往下一掏,却在那花茶中掏出来个小荷包。亮黑蓝的绸缎面子,一面绣着戴花的小麒麟,一面是一颗瞪凶眼睛的黄柿子,张牙舞爪地诙谐。
楚邹拿起来,也不顾小麟子的窘,便自顾自往腰带上挂:“送了就送了,还藏什么。一个太监,做点东西也像个姑娘家样。”
他的腰带上如今已甚简单,除了一枚楚氏皇族的墨玉挂配,便只剩了她这个小荷包。好像也接受了她骨子里娘里娘气的现实,并未对那寓意多做思想。
小麟子悄悄舒了口气,听了他的话就笑。她笑起来真是好看啊,整齐而洁白的小贝齿,眸瞳剪水弯弯,倘若不是那太监帽扣着她的脑袋,俨然是一个十岁的小美人儿。
楚邹从未见过小麟子这样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平等自在的纯澈的笑。而从前她都是耷着脑袋一副小奴才相。他不自禁看得有些错神,并觉得心里隐隐哪儿在痛。
她想他怎么就偏偏是个太子爷呢,他也想她为何就偏生做个苦命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