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元很不客气,进屋就直接扔了外袍坐到沈离经床上,见她不动,还拍了拍旁边的位子:“愣着干嘛,坐过来。”
这动作,活像个逼良为娼的嫖客。
她叹口气:“要说话就说话,你坐我床上干什么?”
“好啊!”傅归元冷哼,“现在连你的床都不让我坐,跟我生分了,却还和闻人宴搂搂抱抱。”
沈离经头疼,正要说此时。“我倒想问呢,这是怎么回事?闻人宴他......”
“他喜欢你啊,怎么?他没说?”
听到这个回答沈离经并不意外,却还是发出了小小的抽气声。毕竟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和傅归元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去青崖山和书院,,一起和闻人宴相识,再到后来的针锋相对,闯祸受罚,栽赃陷害。点点滴滴都是几人一起,傅归元是看着她和闻人宴的关系不上不下,时而友好又时而像仇家。
她从来不知道闻人宴喜欢自己。“那......是从什么时候?”
“为什么不亲自问他?”
沈离经在书案前坐得笔直,窗户被风吹开,仅剩的烛火也熄灭了。她的身影隐在黑暗里,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不敢问他,是不是。”
她沉默下来,手指轻轻覆在脸上,触到一片冰凉。
是,她不敢。
*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五花八门,最后还是传到了闻人府老太君的耳朵里。她将几个子孙都叫到院子,包括才回来没多久的闻人徵。
站在院子里的几人都站的端正,从着装仪态上是挑不出毛病的,可老太太的脸色还是能看出心情不佳。
闻人徵先行了一礼,问道:“母亲,您把我们叫到这里,可是有什么事要商议?”
侍女抬了椅子让老天太坐下,又在一旁置了一个小香炉。
闻人礼一看就眉头一跳,心道今日是要耽误不少时间了。闻人复安抚的给妻子一个眼神,闻人钰看了一眼,低头望着脚尖。剩余几人站的仍是笔直,不敢多动一下。
“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们都过来吗?”
闻人徵:“儿子不知......”
他看看闻人霜,对方根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眼睛正瞄着炉烟。
老太太冷哼一声,浑浊的眼睛直直看着闻人宴:“你呢,知道吗?”
“小孙,知。”
“跪下!”她怒喝一声,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敲,和地砖相撞,发出沉闷的一声。
闻人礼正在走神,被这一声“跪下”吓得魂一抖,他见身边的闻人宴跪了,自己也连忙跪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以为是因为前几天挖了闻人钰种的花入药,被告了状的缘故。
闻人徵看自己而儿子跟着一起跪了,又惊又怒,又不好让他站起来。老太君头疼得说道:“不是说你,先起来。”
他站起来,疑惑地看着闻人宴,心中才勉强猜到是因为什么事。
“当初不让你入仕,你决意如此,我等不再阻拦,而如今做出这等自毁声誉,败坏家风的事,你当如何自罚。”
“并未自毁声誉,也未曾败坏家风,何错之有。”闻人宴抬起头,目光坚定,嗓音清润,如雨落山涧的澄澈。
老太君喘了一口气,缓缓道:“何错......之有?几年来毫无长进,随心所欲,将家训抛之脑后,和乱七八糟的人厮混......”
闻人宴背脊挺直,手指渐渐收紧,道:“她不是乱七八糟的人。”
闻人徵又惊又怒,呵斥:“住嘴!还不快认错!”
以他母亲的性子,闻人宴屡次顶撞,非要吃些苦头。
“咳咳......咳!”老太君咳嗽几声,闻人徵去扶,她摆摆手,接着说:“我的身子现在是越发不如从前了,闻人家交到你们手里,入了土也难安心......如果早知道会让你变成如今的模样,当初就不会把你送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