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璘连忙摇头:“不是,真到了?公堂, 是要问他们二人身份、与你有什么渊源的,那张大发以前就逼迫欺侮过你,之前还在你门前窥视,这有?人?证, 然后大老远从村子里乘船来县城, 显然也没证据证明喝过酒, 所以若说醉酒,就是胡说八道,他们就是蓄意作恶而已,无法诡辩。”

施菀放了?一半的心,又问:“那如果他们伤太重呢?状告丰子奕,他会不会受影响?”

陆璘说道:“那你就和他说, 让出手的几个人一口咬定以为是江洋大盗, 惧怕之下失手误伤,没想到将人打到重伤。”

施菀明白,若说前面陆璘向她解惑还算合情合理, 到现在就是在教他们说假话?了?, 是确确实实的徇私, 让他这个官员做这种事,她有?些歉疚, 认真看着陆璘道:“谢谢大人?, 这事是我们考虑不周, 惹麻烦了?。”

陆璘眼中落寞,回道:“这不是你们惹麻烦。虽说是你们先?下手为?强, 打了?他们,但若不这样,你又能拿他怎么样?真要?等到他成功闯进你屋子,做了?什么欺负你的事,那痛苦的就是你了?,所以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做一回恶人?。”

单是说起这事,他就难以想象那张大发闯进施菀屋中的情形,虽然那人?瘸了?一条腿,但哪怕如此,他有?备而来,一个弱女子也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他还叫了?帮手,是准备□□她,还是准备强掳她?

他不知道,但无论是什么,都让他觉得心惊胆寒。

他对丰子奕的确有?近乎情敌式的防备和不喜,但也感谢他能成功布下这个局,打到张大发的七寸。

听了?他的话?,施菀点头道:“我明白了?,之前的确有?些不安,觉得他什么都没做,自己没道理。”

现在才想通,若是自己有?道理,那便晚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自己做恶人?,没道理就没道理吧。

陆璘继续道:“他们真是报官你也不用害怕,报官也是来安陆县衙报,我会提前看到状纸,他若重伤,便让丰子奕他们咬定是失手,我判了?他们无理也没事,顶多让丰子奕赔些医药钱。”

施菀又问:“若他们去知府衙门告呢?我怀疑另一个人?就是张大发的侄子,他在知府衙门做捕快,也许知府认识他,偏袒他们。”

“他们去知府衙门告状,那算越级告状,必须先?在县衙得到判决,觉得判决不公,才能再去知府衙门告,所以你放心,不管怎样,他都要?先?到县衙来。”陆璘说。

施菀这下都明白了?,松了?一口气,衷心道:“我知道了?,这事真的要?谢谢大人?,没想到大人?到安陆来做官,我还麻烦了?大人?这么多,实在是无以为?报。”

“但我觉得,我有?责任让你安稳无虞。”陆璘回道。他深深看着她,缓声道:“你没有?其他的亲人?,我觉得……我至少要?算你半个亲人?,张大发来找你,我理该替你将他解决,却因我的疏忽,让你只能求助他人?。”

施菀知道他是说,她没有?亲人?,而他是她以前的夫君,所以也算半个亲人?。

他这样对两人?关系的定位,让她有?些局促,想撇清说两人?没关系,但自己又确实仗jsg着两人?的关系去找他了?,真说他是和她不认识的知县大人?,她是不可?能这样去冒犯的,恐怕要?备厚礼,找认识的人?牵线,还不一定见得到。

于是她只好回道:“我……也不是没有?亲人?,还有?我三叔一家,只是他们在村里有?些不便,也有?药铺的人?,并不是那么孤苦伶仃,张大发的事还是以前埋下的恩怨,和大人?没有?关系。”

陆璘解释:“我知道你不想让人?可?怜你、同?情你,但我不是,我只是……”

他对她有?亏欠,也想保护她,和她亲近一些……但这样的话?,显然此时不适合说出来。

最后两人?沉默一顿,施菀道:“不管怎样,多谢陆大人?了?,若张大发去告状,就劳烦大人?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