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这微弱的光芒灭掉,她立刻去拿了油罐加油,所幸在油灯灭掉前又?加上了油,然后她放回油罐,继续上床去等着?。

这时就听到了更夫的声?音,果然是三更了。

三更了,下一更才是四更。

这是最难熬的两个时辰,她也越发困倦,但稍稍有点?睡意,又?会马上惊醒。

后来没办法,她索性到桐油灯前看起医书?,用来打发些时间。

医书?其实早就看过了,但重看一遍,怎么也比坐着?发呆好过一些,看着?看着?,偶尔也能忘记心中的恐惧。

当一本书?看完一半时,四更的更鼓总算响起来。

施菀的心里稍稍有了些希望,因为四更来了,五更也就快了,五更时,天就快亮了,很多人也就起床了,譬如做早点?的,或是准备出城门办事的,而霍大娘一般是五更一过就起来了。

她继续看着?书?,继续等着?,最后困得没办法,竟趴在桌子上睡起来,可?才睡没一会儿,就被冻醒。

毕竟还是春日,半夜里有些冷。

她放下书?去床上,试图睡着?,却又?清醒得睡不?着?。

直到五更天,更夫响过更鼓,鸡鸣一阵一阵,她心里放松了,倒能睡着?了。

等到天亮,天光从窗外透进?来几丝光芒时,她又?按平时的时间醒来了,算下来睡了一个多时辰。

本想再赖一下床,可?药铺早上是最忙的时候,她没提前告假,直接不?去实在不?好,又?想起油灯昨晚燃了一夜,不?知多费油,便起来熄了灯,梳洗好后去了药铺。

强打精神忙完一上午,总算清闲下来,施菀去了丰氏绸缎。

丰家以做绸缎与细布起家,后来也开了丰氏胭脂与丰氏金铺,但做得最好的还是丰氏绸缎,在德安府和省城都开了分店,由丰子奕他爹在打理?,而安陆的几家店则都是丰子奕照料。

施菀只?知他没事总会在几家铺子晃悠,所以第一个便到了绸缎铺。

但绸缎铺却没见着?她的人,店里掌柜也认识她,告诉她丰子奕今日和外地一个老板谈生意,去了附近酒楼。

施菀便去那酒楼外面?等,好在只?等了两刻左右,便见丰子奕送一人出来,两人又?客套好半天,到那人离去,丰子奕一回头,就见到等着?酒楼外一棵梧桐树下,正看着?自己?的施菀。

他惊了一下,立刻到她面?前:“菀菀?你怎么在这里?”

施菀回道:“我有事找你,去了你们绸缎铺,彭掌柜说?你到了这里,我就来了这儿。”

“等了多久?”丰子奕立刻拉她进?酒楼去:“你让店小二给我带句话,我正好早点?送走那扬州人,也不?是多好的货,还啰里啰嗦的。”

说?完,他见施菀神色不?好,脸上也没精神,便低声?问:“怎么了?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有些担心。”施菀回答。

她明白,就算狗儿说?的人是张大发,张大发也只?是在她门口看了一下,也不?见得会怎么样。

她只?是想起了那韦大人,想起了那清雪奄的往事,才心神不?宁而已。

丰子奕说?道:“看你的样子就不?像小事。”说?着?朝店小二道:“刚才上的菜再给我上一遍。”

施菀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用,你都吃过了,我没胃口。”

“没事,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吃不?完扔了。”丰子奕说?。

施菀还想再劝,店小二却已经?进?厨房报菜去了,她只?好作?罢,和丰子奕一起进?了雅间。

到房间内,施菀才说?自己?找他的原因。

她说?了张大发的事,然后道:“我昨晚一夜没睡,总怕会有人翻墙进?来,想了一夜却也想不?到办法,他没做什么,也不?能报官,可?我就是害怕,不?知能找谁,才想来问问你……”

怕丰子奕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