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菀回答:“多谢大人。”

陆璘从小院中出去,回头看了?看那半掩的院门,然后抬手,轻轻抚了?抚左袖上那缝合的口子,才乘上马车。

查徐仕一事,在县衙中举步维艰,但有?她在,他却满怀信心?与力量。

陆璘回县衙时,县衙中官员早已离去,一人不留。

他想了?想,换下了?官服,出县衙朝刘老二道:“去杨府。”

杨钊知道陆璘来,已经躺到了?床上,声称自己半边身子动不了?,怕是?真有?中风之兆,并在床上一边呻|吟着,一边向他告假,说?这几天都?去不了?县衙。

陆璘在床边看着他道:“杨大人这病来得真是?时候。”

杨钊叹声道:“谁知道呢……县衙这几日……就劳烦陆大人多担着了?。”

他的样子看着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但这样明着装病,又有?些无所畏惧的架势,似乎想讨好陆璘,但真得罪了?,也量着陆璘不敢把他怎么样。

的确就算杨钊不配合,陆璘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他收受贿赂,陆璘也要?先将徐家正?法了?才能?用徐家来咬出杨钊,既然在徐家这一步陆璘都?无可奈何?,那更谈不上对付杨钊了?。

陆璘直言道:“杨大人不去查徐家,甚至给徐家通风报信,是?因为早已与徐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杨钊见他直接挑明,先愣了?一下,随后躺在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断断续续道:“陆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徐家是?安陆县的大户,下官是?安陆县的官员,理所当然算作一家……甚至连同德安府也是?一家。

“德安府门口那座桥,便是?徐家出资修的……还有?每年的赋税,也是?徐家顶了?大半,官府只?要?随便收一收……就,就能?交差了?;前年水灾,要?不是?徐家组织人善后,开?仓放粮食救济灾民……安陆县只?怕没这么太平。”

“是?吗?既然是?救济,那应该灾民得了?好处,徐家损失了?钱粮,怎么灾民的田都?没了?,越来越穷,徐家却坐拥大片良田,到第二年粮食更多了??”陆璘反问。

两人都?明白,徐家所谓开?仓放粮不过是?趁灾年上下打点,截住官府的救济钱粮,然后用粮食贱价购买百姓手中的田。

杨钊回道:“但不管怎样,安陆县还安稳着不是?么?陆大人出身不凡,京中有?着那么大的靠山,您在此处,只?用安安稳稳待上一两年,挣些资历,尚书大人自然会想办法将大人调回去,下官着实不明白陆大人为什么要?这样折腾,到时候犯了?错,受了?弹劾,影响的可是?大人您自己的仕途。”

陆璘看着他没说?话,杨钊想起刚才说?话时忘了?装病,却也不在乎了?,又接着道:“抓一个丁文孝也就罢了?,大人如果?还要?查徐家,下官看还是?要?和德安府知会一声,毕竟他家有?爵位在身上。”

杨钊一再暗示,陆璘当然明白,德安府和徐家也牵连极深。除非他能?以一己之力撬动整个德安府,要?不然就别想动徐家。

陆璘看着床上的杨钊,说?道:“杨大人想好了?,过了?今日,就不一定有?陪审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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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个大案,若成功查处了?占地万亩的徐家,将是?能?上朝堂的政绩,主?审官员是?头功一件,可杨钊觉得陆璘太过天真,也把自己想得太蠢,就眼前的情形,显然是?动不了?徐家的,到时候他陆璘兴许还能?保住官职,自己却肯定要?成为那个担责的,jsg他才没那么傻。

杨钊连喘了?几声气,有?气无力道:“我倒是?……倒是?想,只?是?大人看我这样子……我家里人已经去请大夫,不知今年还熬不熬得过去……”

陆璘没说?话,转身出了?房间。

杨钊连忙在床上喊:“快送送陆大人。”

隔天,德安府知府赵襄遣人来送请帖,邀陆璘去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