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听陈有田陈述完案情,陆璘便问一旁的丁文孝:“陈有田所指的这?些,丁文孝你认吗?”

丁文孝立刻道:“当?然?不认,大人,草民冤枉!那佃户的租子是一早说好了的,他要?不认他别租地啊,认了不就得交租么?再说地也不是我的,我替主?人家收租混口饭吃而已;那许珍娘自己想免租,跑来勾|引我,我只是一时没把控住而已,毕竟那娘们儿风|骚……听说现在还去?杨柳店当?婊|子卖去?了……”

“你闭嘴,分明是你们逼的!”陈有田在一旁怒吼,几乎要?爬过去?打?他,丁文孝朝陆璘道:“大人你看?这?瘫子,这?得算一个咆哮公堂吧?”

陆璘看?向一旁李由,李由站上前道:“丁文孝,知县大人让你陈述案情,不是让你诋毁他人,你再这?样谩骂污辱原告,可是要?挨板子的。”

丁文孝立刻道:“好好好,我忘了,那我说那许珍娘是做□□去?了行吧?所以啊,这?女人天生就是个淫|荡下|贱的,这?她跑来勾|搭我,我又早些年就死了婆娘,当?时实?在是忍不住是不是?结果这?陈有田知道了,竟拿着?锄头来我家要?杀我……”

馨济堂内已没了病人,施菀收了东西似要?出去?。

枇杷问:“师父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施菀回:“我去?看?看?县衙是不是还在审案。”

“就是刚才刘老二说的那个瘫子告状的案子?我也去?看?看?,一听就有冤情,不知这?次这?知县大人能不能查清案情,帮他讨回公道。”枇杷最爱看?热闹,出门比施菀还积极。

施菀是既想知道案情怎样了,又担心事情进展不顺利,想着?等消息还不如?去?看?个明白,所以与枇杷一同往县衙而去?。

到?县衙时,外面早已围了好几圈人。

公堂上,李由朝着?丁文孝道:“朝廷有法令,田主?与佃户,收租比例不得超过六成,而你当?年对陈有田收的租子已到?了八成”

丁文孝要?说话,李由接着?道:“我知道你要?收的按额度是七成,但对他们家当?年的收成来说就是八成,而且你还扬言陈有田对你不敬,迟早你要?废了他、让他记得,然?后你再去?逼迫许珍娘,证据就是有人看?见你在田梗上拦住许珍娘去?路不让她走。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之所以一定要?收八成租,就是冲着?许珍娘去?的,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许珍娘这?样一个柔弱又心疼丈夫的女子,一定会受你的胁迫。牺牲自己,全家尚有口粮,不牺牲自己,则是家人饿死。丁文孝,你威逼、胁迫许珍娘委身于你,也是强|奸!

“试问,一个恶霸对一个女人说,你若不从我,我就杀了你丈夫和孩子,从了我,我就放他们活路,女人走投无路而从了,难道叫存心勾|引?”

丁文孝大喊道:“我没逼她,是她主?动勾|引我,她去?杨柳店做妓|女就能证明!”

“她去?杨柳店,那是黄正鸿的案子,与你无关。”李由说,然?后继续道:“按我朝律法,丈夫撞见妻子被人强|奸,是可以当?场将人打?死而不受刑罚的,陈有田得知你欺侮自己妻子后,气盛之下拿锄头去?你家,也属人之常情,然?而直到?此时你也丝毫不知悔改,竟让四个儿子一拥而上围殴苦主?,若不是下死手,也不能将人双腿都打?断,所以你这?是蓄意重伤,以上种种,就算判不了死罪,也足够杖一百,流放三千里?了。”

这?时陆璘抬眼,看?到?了堂下人群中站着?的施菀。

丁文孝一翻慷慨陈词,让堂下围观的人纷纷喊着?要?将丁文孝正法,丁文孝却仍然?嚣张大喊道:“我不是强|奸,分明是许珍娘勾|引,她去?杨柳店卖也是人逼的吗?如?果是这?样,那嫖过她的男人不都要?判成强|奸了?就她那样的下|贱货,我才不会去?……”

陆璘知道施菀之前就担心许珍娘会不愿意告状,如?今丁文孝在此污辱许珍娘名誉,对她更是刺伤,便立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