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菀很快道:“但?看?那些女?子那天的样子,她们并不会去状告徐家,她们不觉得能将徐家告倒,而且还要吐露自己在杨柳店卖身的事,想来也确实为难。”
“所以我想,让许珍娘的丈夫来告,他是个桀骜而有胆气的人,若让他知道有这样状告徐家的机会,又知道他妻子已在杨柳店卖身,他一定会答应。”陆璘说。
施菀却犹豫起来,担忧道:“大人的意思是,背着珍娘,将她卖身的事告诉她丈夫?这不就是……出?卖她?她肯定不想这样的。”
当时许珍娘还交待过?,不要将她在杨柳店的事张扬出?去。
听她这话,陆璘却是肯定道:“她们想的便是继续在杨柳店这么做下去,但?这是长久之计么?她丈夫也不是傻子,迟早要知道,我宁愿背叛她的信任,也要按这条路去试一试。她丈夫是被徐家庄子上的管家打断腿的,至少以强权欺凌良家妇女?,和故意伤人这两条罪名是成立的,我可以直接将那管家和他儿子收监,如此受徐家欺负的人便知道,恶人是真有可能被关押,他们也会愿意来县衙一试,到那时便能对徐家进行大清查,这件事就迈出?了第一步。”
施菀明白?过?来,这就是书上说的:做大事不拘小节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珍娘不愿意,那就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能开始查徐家……这是不是,为官者冷漠果决的一面?
施菀沉默着,陆璘静静看?着她,等她回复。
过?一会儿,她点头道:“我明jsg白?了。”
陆璘不放心道:“你真的明白?吗?还是觉得我罔顾她的意思,不择手段?”
施菀摇摇头:“我想的是,珍娘之前做出?了许多决定,但?因为别无?选择,也因为自身力量太弱小,她选择的路并不好,一步一步,让自己沦落至此,大人是他们的父母官,再?怎么样,眼界和力量也比他们强一些,以为他们好的心态,替他们选择一次,似乎也是正?当的。”
陆璘笑了起来:“你这声‘父母官’,让我觉得这事不能说试一试,只能说,要像为子女?一样倾尽一切来为他们请命。”
说着便立刻道:“那我去写诉状,你稍后帮我誊抄,明日?我让人去找许珍娘丈夫,让他来告状。”
施菀点头。
陆璘看?一看?东次间的书房,说道:“那,你在此等等我。”
“好,大人去吧。”施菀说。
陆璘去了书房,与她就隔着一层薄窗。
诉状要从最初徐家强买村中田地不成,强行断水写起,一直写到管家利用职权胁迫珍娘,珍娘丈夫讨公道被打断腿,再?到珍娘走投无?路后到杨柳店,又被杨柳店黄三?爷欺压,最后写了满满三?页纸。
待他写完出?来,却见?施菀趴在外间的桌上睡着了。
他不由放轻了脚步,将手上的纸悄无?声息放在了桌上,也不忍叫醒她,就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她是那种,美,但?美得并不张扬的女?子,瓜子脸,柳叶眉,清澈的双眸,小小的鼻唇,有一种清丽秀雅,就像她门前那几株杏花,与牡丹芍药放在一起,并不显眼,但?自有一番无?法言说的吸引力。
他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她似乎怕冷,不知这样睡着会不会冻着。
于是站起身来,找了件自己的衣服,轻轻披在了她身上。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去,屋内光线暗下来,他在桌上点了灯,然?后回到对面的座位上,微靠向里侧,就着烛光,静静看?她的脸,看?得放肆,看?得贪婪。
烛光昏黄,在她脸上笼罩一层橘色的光芒,柔美又梦幻。
他觉得他能在此看?一整夜。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想必是来叫他的,他立刻起身去,提前将门打开,朝外面的五儿比了手势,让他安静。
五儿不知情况,小声道:“大人,该用饭了。”
“先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