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瞥瞥他脚畔的垂耳朵比格犬,抿抿嘴,寒暄:“露露没有下来吗?”

她吐着舌头,无忧无虑的样子好让她羡慕啊。

季节回:“她后肢被蜱虫咬了,在家养伤。”

周谧“嗯”了声,脑子里一团糟,根本没法找话题不冷场,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拯救当下的窘况。

空气里寂静了会。

季节什么都没有问,只俯看而来说:“要不要一起遛会狗?”

周谧通红着眼望回去,点了点头。

她攥着纸巾起立,肢体动作透着无措。季节摊出手:“纸巾给我吧,我帮你扔。”

周谧交出去。

季节看身边没垃圾桶,就将微湿的纸巾收回自己手里,转而取出之前的一整包交给周谧。

周谧捏在手里,喉咙仍哽着,口气却拼力顽强:“我不哭了。”

季节几不可见地弯了下唇,没忙着走,只将牵引绳缩短,让娜可来到身前,两人之间:“今天可以让你摸一下娜可。”

周谧怔住:“啊……可以吗?”

季节:“嗯。”

他低头叫狗:“娜可,坐下。”

大耳朵的比格犬立马正襟危坐。

季节又侧头提醒周谧:“摸吧。”

周谧说:“可以吗?”

季节说:“嗯,娜可脾气比露露温和些。”

周谧蹲下身子,张手慢吞吞接近她脑袋,而娜可似有感应,主动凑上前来蹭她手心,柔和的毛发治愈力惊人。

周谧笑起来,抽两下鼻子,惊喜到不可思议地仰头看季节,等他微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她才将整只手放心盖上去,带上点力气抚搓起来。

在季节的诚挚邀请下,周谧成了新的牵引绳掌权者。

季节安静地走在她身侧,她偶尔问话,他才会回答。

周谧目光专注在贴地四处乱嗅的娜可身上,情绪完全转移:“她好听话,不会拽着绳子乱跑诶。”

季节说:“嗯,露露有时候会疯跑拉绳子,但娜可不会。”

两人又途经那座喷泉,方才的那家人已不见踪影。

绚烂的水花遽然高绽,让绒绒光雾盈满半空,又散往四面八方。

周谧摊开左手,感受着凉爽的水汽。

季节瞥了瞥她被喷泉映得水亮的双眼,学她做了一样的动作。

为氛围所侵,周谧的思绪完全冷却下来,或者说是冰结,无喜无怒,也渗不出伤悲。

她后知后觉地向季节表达谢意和歉意:“谢谢你,没想到这样都能碰到你,我今天真的太……”

她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

季节笑了笑,接住她的话:“我也没想到会碰到你。”

他又望望侧前方的高楼:“你一个人跑出来多久了,要不要回去?”

仿佛一句杀伤力极强的锥心咒语,周谧忽然就痛得微瘪起嘴。

季节在她瞬息万变的神态里慌了下神,匆忙道:“我就问问,你想在外面再待会也没关系,我反正没事。”

周谧忙刮了下眼角,控制住急涌上来的酸楚,怕在客户面前再度失态。

她把牵引绳把手还给他:“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再散会心就回去。”

季节接手:“你手机带出来了吗,家人会不会找你?”

周谧反应过来,从裙子侧兜里取出刚刚在电梯里就被她调至静音的手机。

果不其然,上面有十来条未接来电,有张敛的,也有妈妈的,她鼻腔再次酸窒,选择最近的那条拨出去。

“我妈打我电话了,”她晃晃手机,向季节解释:“我给她说一声。”

季节点点头。

跟季节打声招呼,周谧走去一旁,拨回去给妈妈。

那边很快接通,她本以为妈妈会劈头盖脸一顿骂,都提前缩起脖子做准备,却没想到她却平静得不可思议。

即便她叫了全名:“在哪呢,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