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生，我们出去说。”

“好。”

陆砚舟和胡肖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

桑宁小心翼翼地捧着老太太的手，轻轻在脸上摩挲着，看着老太太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眼泪就流了下来。

“外婆，我回来了。”她轻轻地唤着。

老太太听到桑宁的声音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朦胧且浑浊的眼睛。

“宁、宁……”她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

“我在呢外婆，我是宁宁。”

桑宁胡乱抬胳膊抹了把眼泪，往前探身凑近。

老太太朝她转了转头，渐渐的，她看到桑宁的脸，大概是想笑，但动作好像不听使唤，唇角颤了颤。

“宁宁回来了。”她嘴唇用了好一会儿力，才说出这几个字。

桑宁笑了，脸上依旧挂着眼泪，“嗯，外婆，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很想我，想的都不愿意起床了。”

老太太听出桑宁鼻音，想抬手给她擦眼泪，手根本抬不起来，只在桑宁的手心里缓缓转了转。

桑宁便托着她的手去抹自己的眼睛。

“外婆，你饿不饿，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老太太应了一声，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说是听气，更像是倒气。

“宁宁，你来。”随后她说。

桑宁半俯着身体凑近她，“外婆，你想说什么？”

老太太凑近桑宁的耳朵，很低很轻地声音道，“外婆要走了，放不下你……”

桑宁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她没出声打断老太太。

“外婆想让你、安安静静的、生活……”她顿了顿，“我把她……拉进水里，她以后不敢、来找你麻烦了……”

桑宁鼻头酸的要命，心痛的要命。

陆砚舟说外婆被林妙禾推下水时是拉着林妙禾一起掉入池塘，原来是为了她，为了给她清除障碍。

“外婆……”她声音颤抖，紧咬着唇，“她不会再来了，你放心。”

老太太脸上的神情一松，像是放心了，“那、就好，外婆就能、放心去找、你外公和、妈妈了……”

“不要外婆，你和留下来陪着我，你不要丢下宁宁一个人。”

也就在此时，陆砚舟推门而入，桑宁躬着身子，哭的身体都在抖。

她胳膊上的纱布也开始渗血，他快步过去揽住桑宁。

老太太看到陆砚舟，眯了眯眼，用尽全身力气将桑宁的手往他面前推了推。

陆砚舟会意的接过桑宁的手，而后听老太太道，“我的宁宁……照顾好……”

“我一定会照顾好她，您放心。”陆砚舟坚定的承诺。

“好……”

老太太说完，头转回去，望向天花板，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

桑宁听到她说，“你们来接我了……”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抬缓缓的费力地抬起胳膊，向上延伸，似想要抓住什么。

“外婆……”桑宁的因为喉咙的伤，说话还哑的，“别丢下我，外婆。”

陆砚舟将她揽在怀里，心疼的用指尖抚着她哭的颤抖的肩膀。

老太太的手缓缓下坠，最终直直的垂下来，桑宁抢先一步将她的手接住，哭的泣不成声。

“外婆，外婆！”

桑宁低声嘶吼，身体本就没好，又在这种强压的情绪崩溃中，最终昏倒在陆砚舟的怀里。

第169章 过不去的坎

老太太的丧事、墓地还有一切后续都是由陆砚舟亲自操办完的。

自老太太去世，桑宁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

阮然，梅莹，楚瓷和应闲都来看过她，但她像失了魂魄般不喜不悲，只一味面无表情的坐着，要么就是躺着。

一个月的时间瘦了很多，若不是陆砚舟陪着，哄着她吃饭，她会更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