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专门做了一间画室放她的画又是为什么?如果你不喜欢她,那就是为了纪念,或者是让所有人都误会你一直想着她,然后把这份想念转嫁到我身上,而我成了那些人的目标。”

桑宁说出的话虽是平静的,但陆砚舟知道她的情绪在逐渐崩塌。

他伸手想去抱抱她,但桑宁后退一步躲开了。

“我知道,你想为自己报仇,引出幕后主使,可是陆砚舟……”

桑宁哽咽,声音颤抖,“我做错了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些事,为什么要为你们这些仇恨买单?”

这是自他们相识以来,桑宁跟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却字字诛心。

他宁愿桑宁歇斯底里的控诉他的‘罪状’,也不想她在这样冷静理智的情况下细数过往。

陆砚舟跨前一步用力将人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好像下一秒桑宁就要远离他。

桑宁没推他,任由他抱着,本来她可以忍住的,但此刻,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淌,不一会儿就浸湿了陆砚舟肩头的衣服。

“是我没做好,我该跟你解释清楚。”

陆砚舟轻抚着她的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宁宁,是我不好。”

桑宁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而且缓缓开口。

“陆砚舟,你从未对我说过‘喜欢’,在我这里,‘在一起’就只是合作的一部分而已,所以你不用道歉。”

闻言,陆砚舟的心似停滞一瞬,他扶着桑宁的肩直起身,俯视着她那张憔悴的脸。

像要将她看透看穿,“你说什么?”

桑宁在他准备起身的那一刻就擦干眼睛,虽然还有些‘罪证’挂在脸上,但她依然朝陆砚舟扯了扯唇角。

“你只是说要跟我在一起,却从未说过喜欢,所以,我从不觉得我们是真正的意义上的在一起,不过是合作关系里多了一张结婚证罢了。”

“你是这么想的?”

陆砚舟修长的指尖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却不舍握疼她的肩膀。

“是,我一直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当你也同意结束的时候,在我这里就全部都结束了。”

她从陆砚舟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到挣扎,甚至看到茫然和无措。

桑宁的心被狠狠地抽着,为了不让自己有反悔的余地,她又重复一遍。

“我们离婚吧,这样对谁都好。”她像哄孩子一样,声音很轻很柔。

陆砚舟缓缓的将手从她肩上滑下,像慢动作一样垂回自己身侧。

他喉结滚了滚,浓墨般的眸子有一丝猩红,“离婚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陆砚舟……”

“不用说了。”

陆砚舟冷了声音,“桑宁,别再提那两个字,你累了,先去洗澡。”

说着,他慌忙转身欲上三楼,才走两步被桑宁叫住。

“如果你没想好,可以先不办手续,我们都需要冷静的好好想想,过两天我会搬出去,给彼此一些时间,这样可以吗?”

桑宁放低姿态,近乎妥协的询问他。

陆砚舟没有回头,颀长的身影就那样立在她面前,孤单的,落漠的……

“一定要这样吗?”

桑宁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腿,提醒自己做了决定就要狠心做到底。

“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搬出去后我们互不干涉,这样才能真正想明白各自要的是什么。”

陆砚舟侧头,桑宁看到他完美似雕刻般的轮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沉默着。

“陆砚舟,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和空间,好吗?”

“只要是你想的,我都答应,唯有一条,永远不要再提那两个字。”

桑宁攥紧拳头,并不长的指甲掐入掌心传来刺痛,但远不及胸口的痛来的蚀骨。

她没再说什么,因为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目的达到了。

“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