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心里腾升出的那股疑惑渐渐落下。

“就算不追究江潇儿,江家就不会在后面使绊子吗?”

这些有权势的人,越容易低头越会憋坏招,到时不必他们自己出手,就能打压她们。

陆砚舟凝视着桑宁,看的桑宁有些不自在,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让桑宁心口狂跳不止。

“你似乎忘记你是谁的人,在陆太太这个位置,谁能把你怎么样?”

这莫大的安全感让桑宁感觉不真实,眼眶微微发酸,耳根传来灼热。

以前只有妈妈会这样说,连桑启城在最爱她的时候也不曾说过这种话。

“我们只是相互合作,总会有合约终止的一天。”

桑宁最终觉得这样的奢侈并非她有幸能得到的。

他们之间,地位本就不公平,看不到未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闻言,陆砚舟黑眸里诧异的光一闪而过,随后他又将轮椅靠近桑宁。

“桑宁,你确定,我们会有终止的一天?”

他这一问,桑宁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

当时她提出合作的时候只想着怎么在陆家这样复杂的家族里生存下去。

经过这么多事,她反倒看不清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我不知道。”她迎着陆砚舟探究的目光如实说。

陆砚舟默了两秒,而后牵过她垂在身侧攥紧的手,“那就好好想想,不急于一时。”

桑宁心里一阵阵的打着鼓点,他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散。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便抽回手,慌张的看了眼时间。

“我该去见外婆了。”然后没等陆砚舟回应便匆匆离开。

陆砚舟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他对桑宁是有些不一样,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不能确定,只能说如果长期或无限期这样合作下去也并非不可。

当他转动轮椅准备上三楼时,接到陆泊景的电话,让他回老宅一趟。

……

桑宁坐在出租车里,一路上都在走神,脑海里全是陆砚舟的脸和他说的话。

她反复猜测陆砚舟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是有什么在变化。

还没等她想明白,车已停在疗养院外。

老太太醒着,但精神不怎么好,看到她来,挤出些许笑意。

她问了很多关于林妙禾说那些话的问题。

“外婆,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很多都不是真的。”

老太太虽然行动不便,但脑子是清晰的,她紧握着桑宁的手。

“那你就跟外婆说说哪些是真的。”

桑宁不想骗外婆,但又不能刺激她,便将桑安心的一些所为说与她听,也是因为她,林妙禾才来这里吵闹,想通过老太太报复桑宁。

“那是该打,都害的人小产,实在可恶。”

老太太眉头一皱,语气一扬,虽然生气,但很可爱。

桑宁看着她这副模样笑出了声,也只有在外婆这里,她才会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出来。

“那另一件事呢?她说你和你妈妈……”老太太话没说完,但桑宁知道她想问题什么。

“余明辉,外婆您认得他吗?”

桑宁手上一紧,便知道外婆是知道这人的,随即,老太太眉心缓缓舒展。

靠在轮椅上望向草地上的两只觅食的鸟儿。

“是我拆散了他和你妈妈。”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年你妈妈带他来见我,他长眉清目秀,瘦弱的很,家境普通,我便直接跟他说他们不合适。”

“为什么?”桑宁不解,外婆不是一个看重别人出身的人。

老太太目光望着远处,默了几秒才又开口。

“因为他很像你外公,无论家世和作风都很像,我不想你妈妈像我一样,以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