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烈静默半秒钟,眼风往旁边扫,瞧见电视柜上放了个小猪佩奇的布娃娃公仔。
下一秒,他便胳膊一抬,随手把那个公仔娃娃给扫到了地上。
眼睁睁目睹这一幕的程菲:?
程菲错愕,先是看了眼那只被大佬一巴掌拍到地上的可怜公仔小猪,又抬起头,看向莫名其妙拍飞她家小猪的大佬,满脸茫茫然。
余烈黑沉沉的眸笔直注视着她,下巴微动,更加冷静地道:“不稳吧。瞧,东西都被我撞地上了。”
程菲:“……”
我是长得像个智障吗?
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专门打翻个娃娃来糊弄我了哈?
程菲额头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无言以对。
她站在原地安静须臾,心头觉得余烈的前后行径矛盾又古怪,想问清楚,但又怕吵醒爸妈,所以也就懒得再跟他掰扯,毛巾使劲一裹,默默往自己的房间走。
刚把卧室门推开一道缝,一扭头,却看见余烈没跟在她后面,而是迈着一双大长腿径直进了洗手间。
程菲怔了怔,低声不假思索地问:“你干嘛?”
“洗澡啊。”余烈也低声,漫不经心地回她,“第一次在你房间过夜,一身酒气多不好。总不能把我宝宝熏臭了。”
程菲:“……”
程菲脸蛋又不争气地一红,匆匆留下一句“随你”后便回了房间,用干发帽将还有些湿润的长发囫囵包裹住,躺回了被窝。
黑暗中,她将被子拉高遮住半张脸,瞪着天花板发呆。
好半晌,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哪个喝醉的人眼神那么清醒?还知道假装打翻一个娃娃证明自己喝醉?
想到这里,程菲终于忍不住握拳,在心里痛斥:姓余的成天就知道想方设法套路她。
真是太、骚、了!
*
余烈澡洗得很快。
总共也就五分钟的功夫,程菲就听见浴室里那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停止了。
很诡异的,随着那些水声的消失,程菲胸腔里的心脏竟也随之一颤,全身每寸皮肤都热起来。
她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几乎是下意识般,十根纤细的指抓紧了被子。
紧张……
很莫名的紧张。
按理说,她和余烈已经亲密无间。就光是她生日的那天晚上,他们就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个遍……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她不应该这么心慌。
是因为在自己家里,因为爸妈就睡在隔壁?
还是因为,今天晚饭时他说的那番过分打动人心的话……
程菲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索着。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她条件反射般侧目看过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但程菲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勉强能看见男人的身形与轮廓。
她第一眼瞧见的,是一双修长笔直仿佛白杨树树干般的腿。
“……”
程菲呆了呆,鬼使神差般,视线顺着那双大长腿往上游走,再下一秒,她顿时错愕瞠目,被惊到般猛地抬起双手捂住眼睛,低声羞恼道,“你是暴露狂吗?怎么不穿衣服!”
余烈湿润的短发下双眸漆黑,随手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到衣帽架上,散漫地回:“洗完澡就要睡觉了,穿什么衣服。”
“就算你懒得穿上衣,内裤总该穿一条吧!或者围块浴巾!”程菲面红耳赤,双手将眼睛遮得死死的,用气音骂他,“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出来,就不怕遇到我爸妈!”
“我出来之前听了动静,遇不到。”余烈语气慵懒而随性,边说话边踏着步子往她走过来,相当理直气壮,“而且阿姨只给我拿了牙刷和洗脸帕,压根没给我浴巾。”
“……”行行行,你道理多得很!
程菲整张脸蛋惹得快烧起来,被噎到失语。
那头,余烈人已经走到姑娘的碎花小床旁边,站定。
他弯下腰,在她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