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程国礼挂断电话,回到餐桌前落座。

“槐叔打的?”程菲好奇地低声问。

“嗯。”程国礼点头,脑袋往闺女凑近点儿,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槐叔生怕你妈挑余烈的刺,比我还紧张。”

“这担心就多余了。”程菲笑,小声,“看出来没,我妈喜欢他得很。”

那头,蒋兰用公筷给余烈的碗里夹了些菜,叮嘱道:“多吃点阿烈。我和你程叔叔也不知道你的口味,随便胡做了一些,你凑合吃。”

余烈的视线看向蒋兰。

在余烈幼时的记忆里,蒋阿姨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爱穿一身干净素雅、长度及踝的长裙。她柔婉,清冷,来往穿梭于桐树巷的瓦房小路之间,整个人有一种与周遭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精致与贵气。

而今,二十年过去了,再一次出现在余烈视野中的蒋兰,两鬓斑白,衣着朴素,曾经青春靓丽的面容也在岁月的摧折下生出了不少皱纹。

看着蒋姨泛红的眼底,与她为自己夹菜时轻颤的双手,余烈知道,对于当年发生的那些事,这个曾经的漠视者,是真正发自内心地对他感到愧疚。

想要补偿,想要弥补。

“蒋姨,程叔。”忽地,余烈淡声开口,唤了句。

蒋兰和程国礼同时顿住,不约而同地抬眼,看向余烈,安静等待他下文。

余烈唇畔勾着抹清浅的笑色,平静道:“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来拜访看望你们以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做。”

蒋兰和程国礼有点儿迷茫,相视一眼。

蒋兰笑笑,出声:“具体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