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会脸红?他脸皮不是向来比城墙转拐还要厚的吗……

程菲脑子里懵懵地思索着,直到一阵凉意猛地钻进腿心,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面红耳赤地伸手掐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挣脱开。

“你再抱着我啃,我立刻下车去坐地铁,再也不坐你的车了。”程菲拿手背使劲蹭了下嘴唇,眼睛湿漉漉的,又羞又恼,低声吐槽,“真是头野狮子。”

余烈面上的薄红还未褪尽,正微合眼眸缓着,听她骂完最后一个词,眼皮子唰一下就睁开来,气得直接笑出一声,道:“谁让你又挠又抓的?”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呀!”程菲羞窘欲绝,“而且,明明是你非拉着我的手……”

说到后面,程菲声音越来越小,似乎难以启齿,再也说不下去。

整个车厢里的空气也隐隐又有了升温的趋势。

余烈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意识到确实得走了。

难怪古代的昏君会因为美色,耽误江山社稷。

再跟这要命的小东西在车上耗一会儿,晚上他见家长的大事怕是真要黄。

余烈抿了下唇,费了老大劲才强迫自己把手从姑娘腰上拿开,不多时,眸色已重归往日的沉冷平静。

一旁。

程菲呼吸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扭头看余烈一眼,问:“出发了吗?”

“还想继续?”余烈没什么语气地反问。

“……不想。”程菲黑线脸。得到这个回答后想了想,接着便随手从包里取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嘟嘟几声,接通。

“怎么啦?”蒋兰女士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出。

“妈。”程菲柔声笑道,“我福利院这边刚忙完,跟余烈往回走了。”

蒋兰便也笑起来,回道:“行,那我让你爸准备炒菜了。”

*

出发地和目的地都在平谷区,从福利院开车到程菲家所在的小区,总共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秋季天黑得早。

窗外一阵鸟鸣由近及远,几只倦鸟在天上排成排,扑打着翅膀飞过去。

程国礼腰上系着围裙,刚把最后一道爆炒海参端上桌,门铃声便响起来叮咚,叮咚。

听见外头摁门铃的动静,程国礼脸色瞬间微变,忙颠颠地招呼妻子,道:“快快,我围裙带子弄成死结了!俩孩子回来了!赶紧过来帮我解开,我得去把我买的新外套穿上!”

蒋兰有点儿好笑,过去替丈夫把围裙脱下,道:“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刻意了。谁在自个儿家里还穿得花枝招展的?”

“这有什么刻意的。”程国礼嘀咕着,转身一溜烟跑回了卧室。

这头,蒋兰伸手整理了一下盘起的发和身上的衣物,过去开了门。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映入蒋兰视野。

一个娇俏明媚,一个冷峻沉稳,往那儿一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说不出的般配。

程菲走在前面。

看见蒋兰,她很自然地招呼了声,“妈。”说着,微侧过身,将背后的高个儿身影完全露出来,笑着介绍道,“这就是余烈。”

蒋兰的目光下意识循着望去,正好对上年轻男人静若深水的眼神。

蒋兰不由地微微一滞。

尽管之前已经做过许多心理建设,但此时此刻,当这位故人之子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蒋兰的心情依旧复杂至极。

她定定看着余烈,轻微眯了下眼。

难怪。

两年前陈家槐不过见了这个孩子两面,便确认了他的身份。

这张面孔,这副眉眼,和余明城确实神似……

一时间,往事如潮涌进蒋兰的脑海。她陷入回忆,怔怔出神。

直到余烈嘴角微勾,开口,恭谨而温和地唤出一声“蒋阿姨好”,蒋兰的意识才蓦然从回忆中抽离。

“……你好呀。”蒋兰嘴角挤出一个热情得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