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易发过来的,齐慎微微眯眼,他在电脑上登录了这个邮箱,里面的收件箱中躺着五篇论文,他逐一点开,发现这四篇论文都是林暖的。
发表时间最近的一篇是今年3月,附件中有一张图片,是林暖的博士生录取通知书,右下角正是医大的红色的公章,上面的日期正是昨天。
齐慎微微抿唇,握在鼠标上的手指都在轻颤,眼前这个象征着光明彼岸的录取通知书,和当初那个只敢一个人缩在网络的一角对整个世界都充满惊恐的女孩儿的身影相互交错。
无数个夜晚,那个并不知道他是谁的小女孩儿曾经和他吐露心扉,将她最恐惧,最无助的一面展示出来,而现在,那个小女孩儿已经要去读博士了。
齐慎鼻息间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他向后仰靠在椅子上,目光久久凝视着那张录取通知书,起初眼前是林暖的身影,而后慢慢变成了一个被围在逼仄厕所穿着蓝白校服的高中生,脏污的液体,衣不遮体的屈辱,耳边满是难以形容的污言秽语。
屈辱,疼痛,恨意像是潮水一样碾过齐慎的身子,只是这一次没有预想中的痛,那水汹涌而至最终又分流溃散,那双黑色的瞳孔中也不再有惊惧和恼恨,唯有清风拂过的坦然。
山有顶峰,湖有彼岸,人生之途漫漫,总要哄着自己向前,一路而过,总会回甘。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慎才点开了最后一封邮件,也是一篇论文,不过一作是沈易,竟然是一篇一区的论文,他坐起身细看最后,二作的位置写的赫然是林暖的名字。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那家伙还真是个护犊子的好老师。
虽然林暖研究生期间有四篇论文,甚至有两篇二区,称得上是很优秀了,但是同样优秀的毕业生也不少,不过现在她手握一篇一区二作那重量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在老师和学生这种名头下。
以他对沈易的了解,林暖的研究生导师很可能就是他联系的,而最有可能的一个人就是他当年的导师,现在的一中心的副院长,齐慎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那个踽踽独行的小女孩儿,总算是拨云见月,苦尽甘来了。
黑凛上楼进屋之后就看到了齐慎好似眼眶有些红:
“谁欺负你了?”
他快步上前,齐慎却此刻站起身,拎起外套,心情似乎很好地开口: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今天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
齐慎不语,只笑着拉着他出门。
齐慎心情好,黑凛心情就好,他希望天天都看到齐慎这么开心,看来院子里的猴子爬架需要赶紧让人做好了,齐慎看到猴子一定会更开心。
国内,沈易的论文发表了,压着的石头总算是挪开了,浑身都轻飘飘的。
前些日子的社畜模样瞬间就不见了,甚至这天坐门诊按点下班之后,他还有时间去捯饬了一下自己然后开车主动去接加班的江砚。
自从上次“集体脱单宴会”后,沈易在南桥分局的地位那是直线提高,属于走在走廊里都会有人微笑打招呼的程度。
“沈主任,又来接江哥下班啊?”
“沈主任来了。”
沈易就像是明星一样一路招摇到了办公室,林城看到他揶揄出声:
“来了,你俩还真是如胶似漆,不是你接我就是我接你。”
沈易含笑谦虚出声:
“见笑了。”
林城吃了一嘴的狗粮,单身狗的怨念有的时候非常可怕,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沈易的肩膀:
“哎,接就接吧,毕竟江砚就要走了,抓紧时间黏糊吧。”
沈易一懵:
“什么江砚要走了?去哪?”
林城还没来记得回答,江砚就迈着长腿过来了,看着林城的目光阴沉沉的,林城不触霉头脚底抹油溜了。
沈易这才看向江砚:
“什么情况?你要去哪?”
江砚换了衣服拉着沈易出来,看着沈易被他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