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闷不吭声啊,聊聊呗。”
他之前陪着江砚来看过江爸爸一次,那一次也是,江砚只介绍了他的身份就对着墓碑沉默无言了,可想而知在过去的这么多年中,江砚每一次过来可能都是这样沉默地站在墓碑前,却将所有的心事都憋在了心里,就这样每次都沉默地站很久,再沉默地离开。
江砚张了张嘴,喉间有些哽咽,却不知道说什么。
沈易哥俩好地搂住他的肩膀,主动找了个话题 :
“我这还是成年以后第一次来烈士陵园,这里面是不是缉毒警比较多啊?”
江砚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站起身从墓碑的这一头走到了另一头又走回来,肩膀上的警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一排二十个墓碑中有十一个缉毒警。”
沈易不由得抬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90年之后津市公安系统中的烈士我都记得。”
江砚默默蹲下身来:
“这里面有很多墓碑中都是衣冠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被宣告死亡,追认烈士,最长的一个是从91年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他的儿子比我还大一些,就是刚才禁毒支队新上任的副支队长何穆。”
沈易沉默了一下:
“那算是警号重启了,你现在用的也是叔叔的警号吧?”
江砚点了点头,沈易扯了一下嘴角:
“那你说的这位何叔叔和你爸他算是同事吧,他们此刻应该已经见到面了。”
江砚微微摇头:
“我爸是93年参加工作,他们并没有见过,不过想来若是有另一个世界,他们应该会成为朋友吧。”
山间清风阵阵而过,吹得沈易方才喝的酒甚至都有点儿上头,江砚拉着他起身:
“我们回去吧。”
沈易“哦”了一声,就要去捡自己的大包,但是那包却先一步被江砚背到了身上,随后自己的手就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握住了。
两个人并肩下山,沈易主动往江砚那边蹭了蹭,撞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刚才哭了。”
江砚不出声,只是沉默地握着他的手下楼梯,沈易又撞了撞他:
“现在还难过吗?”
身边的人就像是执着的小猫儿,只要他不说话他就一直往他这边撞,江砚眉心舒展了起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不难过了。”
小猫儿又蹭过来了一下:
“真的吗?”
江砚心底的沉重其实在方才就被沈易一连串的话和操作给打散了:
“从前我每一次到陵园只要看到这墓碑上我爸年轻时候的照片,就能想到小时候偷看到我妈对着他爸照片一个人落泪的样子,和在医学院实验室中孤零零的白骨,但是以后我再看到他的照片的时候我想到的大概会变成你和他喝酒吃烧鸡的样子,就像是后来我想到我妈的时候就能想到你给她带煎饼果子的样子。”
对他来说冰冷的画面,因为沈易重新变得有了生活的温度,就仿佛他们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在他身边一样。
沈易被说的脸都有点儿红了,不过好在有安慰到江砚就好,难怪他会觉得他是白月光,看看他干的这些事儿,真的白月光标配,就这么想着,方才的酒有点儿上头,以至于回家的路上睡了一道。
沈易的父母是六月回国的,见了江砚之后带了花带了酒去正式看望了江砚的父母,也算是双方见过了家长。
江砚和沈易是在六月底正式登记结婚的。
婚后没半个月沈易的父母就又回了非洲,而沈易也正式搬进了江砚那个距离医院走路就能到的房子里,里面重新装修了一番,又散了散味儿,正好七月初入住。
而这一次江砚一改从前低调的作风,主动要求请警队的人来家里吃饭,庆贺乔迁之喜。
起初沈易还奇怪,江砚这一贯不怎么喜欢热闹的人怎么搬个家还要请客?直到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