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陈黛薇说完了，陈雪泽故作不经意地问起陈黛薇小时候。

陈黛薇奇怪:“怎么忽然问这个了？”

陈雪泽从来没问过她小时候的事情，不少人对她小时候的事好奇，陈雪泽从不好奇。他这个人一向没好奇心。

实际上，很长一段时间，寄人篱下的生活对于陈黛薇来说是自卑根源，她轻易不愿意和人提起。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没那么在意了。

“小时候就是到处住呀，那一片地方我都快住遍了，今天住这家明天住那家，都是关系远到不能更远那种亲戚。要不是看在钱给的多，谁也不可能收留我。一开始我还想只要我乖，有点眼色，别人也会对我好的。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如果我住的那一家刚好有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我不能表现得太懂事，会被拿来比较，会惹人厌。当然不懂事也不行，最好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存在感……”

“我那时候还挺傻的，”陈黛薇很平静说：“我以为上完小学就好了，只要忍过小学，上了初中就可以回家了 。没想到……没想到不是这样。”

没想到，后来奶奶去世，她差点被送到别的城市。

以她家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她要是真被送到别的城市上学，不出半年，他们就该把她忘了。

她一个初中生，又没有钱，估计到时候连高中都上不成。

陈黛薇感慨着说：“幸好有陈奶奶，要不是陈奶奶收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说起这些，陈黛薇语气非常平静。

她也是现在才发现，她已经能够平和说起这些。

陈雪泽看着她，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有的人小学时候还在撒娇卖乖，有的人却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地不敢表现太好更不敢表现不好，小心翼翼生活着。

陈黛薇注意到陈雪泽的眼神。

“怎么啦。”她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心疼我吧？”

陈雪泽没说话，但眼神说明一切。

“不是吧。”陈黛薇哭笑不得：“以前你可不心疼我。”

以前心疼陈黛薇的人有很多，但不包括陈雪泽。

其实不少大人都是因为同情她才对她那么好，包括夏夫人，或许也包括陈奶奶。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陈黛薇的头发。

陈雪泽慢慢替她理顺，什么话也没说。

陈黛薇忽然好奇。

走着走着，她忍不住问陈雪泽：“陈雪泽，你看没看过穿越小说？”

陈黛薇最近看穿越小说比较多，家里到处是她买的小说。

陈雪泽对小说不感兴趣，家里那么多小说，他一本也没看过。不过他也不会批判她的爱好，偶尔会替她把乱放的言情小说随手整理好。

整理的时候，他也不会随手翻翻，一点都不好奇。

这两年，陈黛薇就没见过他对什么有兴趣，他每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陪她。

果然，陈雪泽说：“没看过。”

他问陈黛薇：“怎么？”

陈黛薇跟他解释了一遍什么叫做穿越。然后她问他，“如果你能穿越到以前，你想做什么呢？”

想了想，给出一个时间限定：“嗯……就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陈黛薇看着陈雪泽。

陈雪泽沉默。

陈黛薇后知后觉，心想陈雪泽大概觉得这个问题无聊，不愿意回答。

或者说对她态度好点，不成天气她？

没想到陈雪泽认真想了半天，问：“时间能不能再往前一些？”

陈黛薇：“？”

陈黛薇迟疑着问：“你想到什么时候？”

陈雪泽淡淡回答：“就到你出生那年吧。”

陈黛薇：“？？？”

陈黛薇语气不太好了：“你到那年想干什么？”

陈黛薇以为陈雪泽没理解她究竟想问什么，以为陈雪泽会说想到那年投资买房赚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