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找到了。”
他无视李曼瞬间惨白的脸和颤抖的身体,语气平静得令人发指,仿佛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效果不错,小薇当时,也穿着这身红。你知道她最后是什么样子吗?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瞪得那么大。”
“哦,对了,她哭着喊曼曼,喊了好多声。”
“她还求我放过她。”
他歪了歪头,像是在回味当时的情景,“那声音,啧,真好听。绝望的声音,比什么都好听。”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银针,狠狠扎进李曼的心脏。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巨大的恐惧和恨意让她几乎窒息。
眼前这个朝夕相处,被她视为长辈的可怜人,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畜牲,畜牲!”她用力低吼着。
他的漠然。
他对生命痛苦的玩味,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让李曼感到彻骨的冰冷和恶心。
陈振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淡定的道:“现在,轮到你了。”
李曼咬了咬牙,旋即猛地转身,扑向不远处的窗口。
然而,她的手指刚触到冰凉的窗框,头皮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陈振的动作很快,他一把攥住她的长发,狠狠向后一扯!
“呃啊!”李曼痛呼出声,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拽得向后倒去,视线天旋地转。
整个人直愣愣砸在地上。
她最后的意识,是陈振那张近在咫尺漠然脸孔,和他高高扬起,带着破风声的手刀。
砰!
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李曼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软倒的身体被陈振精准地接住。
陈振轻蔑的瞥了一眼窗口,“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此时,楼下监控车内。
警员紧盯着屏幕上李曼的窗口。
那个穿着刺目红衣的身影一直背对着窗口站立,姿势有些僵硬。
“头儿,有点不对劲。”一名警员皱着眉,拿起对讲机,“窗口那个‘李曼’,背影一直没动过,姿势很别扭,像是……被故意摆在那里当幌子。”
陈子墨面色一凝,“什么?!”
他和宋翩然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人迅速朝着楼上跑去。
李曼的屋内已经没人。
陈子墨一手叉腰,一边冷静的观察着屋内,“没有多少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看来是熟人作案。”
“头,排查地址出来了。”耳机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陈子墨几人转身就走,“走!去钢铁厂!”
……
冰冷坚硬,带着浓重铁锈和机油混合的腐败气味,肆意蔓延在空中。
李曼便是被这刺鼻的味道呛醒的。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后颈传来阵阵钝痛。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随即渐渐聚焦。
空旷的顶棚,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扭曲的钢铁骨架。
巨大的天窗玻璃早已破碎,只漏下几缕惨淡的日光,将蛛网和灰尘照得纤毫毕现。
纵横交错的生锈钢梁,在昏暗中投下狰狞的阴影。
她的身下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地,布满了龟裂的缝隙和凝固成一块一块的乌黑发亮的油污斑块。
不远处,散落着几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圆环。
她微微转动僵硬的脖子,心脏骤然缩紧!
恐惧瞬间缠绕住李曼的心脏,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缚着,勒得皮肉生疼。
她环顾了下四周。
空旷。
死寂。
只有风穿过破损钢架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