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了。”
“证明信有吗?”
“没带。”
“你怀里装着什么?拿出来!”
刘义成没动。
“手举起来,别动!”
刘义成刚要去掏,又被制止了。
一人上来扯开他的棉衣,在里面的兜里摸索,摸出一个小包裹来。
“走,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被戴上手铐押着去了派出所,进去之后给村里合作社打个电话,没人接,又打到林场,还是没人接。
小包裹拆开来,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小石子、米、铃铛、草和树叶、动物牙、一团白毛,附带着的信也是前言不搭后语,读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像是某种暗语。
这下他彻底被认定为可疑分子,找个屋子给他关了起来。刘义成想要要回小包裹里的每一样东西,但是他们不给他。
第二天电话终于打通了,那边邹支书讲清了前因后果,又和刘义成说的对得上,他们才将信将疑,商量一番,决定遣送原籍。
走之前他又要,他们还是不给,刘义成就站定在门口,不走了。
终于还是一个小警察率先说:“要不先给他带上,等到时候能证明他的身份了,就还给他。”
刘义成自己去收,弓着腰,戴着手铐的双手并在一起,一样样地从桌上把他的东西敛起来,塞进到衣服内兜里。
刘义成终于坐上了回去的火车,由先去那个小警察押送。路上枯燥无聊,那小警察突然想到从昨天他们给人抓了,就一直没给过吃喝,又不敢起身去打水,怕人跑了。纠结半天,破费花了钱买了吃食,和刘义成分着吃了。
刘义成在火车上就坐着不动也不说话,戴着手铐的双手摆在身前,看着窗外,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一下。
那小警察不时观察他,一会儿觉得他是好人,一会儿又觉得他是坏人,还是有些怕。
晚上的时候,小警察眼皮打架,翻来覆去地挪屁股,再看刘义成,仍旧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窗外。
后来他终于熬不住趴桌子上睡了,第二天醒来一看,人也没跑。
下了火车,林场派人过来接,小警察要跟着去队里看证明文件,也没给他去掉手铐。
开卡车的司机和刘义成相熟,一路上都在笑话他,说他一看就像犯罪分子,还要多谢警察同志手下留情,没有给他直接击毙。
刘义成向小警察摆了摆手,似是问他啥时候给他解开。
小警察有些不好意思,去掏兜拿了钥匙,又警惕起来,揣回了兜里。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犯罪团伙。那他是不是要被拉到深山老林里杀人灭口。
听说北大荒都是荒地,怎么他们开着车,不往北去,也不荒,净往山里钻?
小警察愈发感到险恶,这尊凶神见他不打算给他松镣铐,又收回了手。
反倒是开车的问:“警察同志,我这都过来接人了,怎么还不给人松绑?不过也好,带着他给大伙观摩一下,哈哈哈!”
“你没有证明信,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哟,警惕性挺高的啊,那你都没看我的证明信,怎么就敢上了我的车,嘿嘿……”
小警察蹭着屁股往后退去,伸手在身上摸索。
刘义成说:“你别吓唬他了。”
开车的说:“老刘你最近怎么回事,以前不是还挺爱逗和两句的吗,现在彻底变成个闷罐子,也不怪人家看你不像好人。警察小同志,请问您带枪了吗?”
“我带了!我警告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哎呀好吓人!老刘啊,你说当初怎么就派你送那学生回去呢,好家伙,这倒省下回来的车票了。”
一路上大卡车颠簸不断,开车的和小警察两人中间隔着个刘义成,你来我往聊得起劲。
到了地方,林场的人都早听说了,出来夹道欢迎,等小警察去大队看了证明,拿钥匙给刘义成解开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