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村儿里年轻人就你一个了吧,不是我说,咱们村儿就是不行,这个地界,能干点儿啥?自己活着就不错了。你就不想想,你也不想想,你就一辈子这么地了吗?”
“嗯。”
“你还嗯!唉哟气死我吧!小刘啊,你说说,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了,我膝下的人也都走光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儿,我是想看你好啊。”
“我这样就挺好的。而且全国各地,哪儿我也都去过了,该干的也都干过,我也就这样儿了。”
“什么叫你也就这样儿……唉……还有我说你,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成天这么晃晃荡荡的,你啥时候再成家?”
“就这样儿,不成了。”
“嘿!你说什么傻话呢!哪有不成家的道理?是不是刘老婆子给你瞎传的,嘿,一张老碎嘴,天天传些有的没的,赶明儿我就说她去。”
“不用。”
“而且我看林场后勤那边儿那个大姑娘,不是对你有意思来着吗?多好一姑娘,改天我替你去提。”
“不用。”
“你不喜欢那样儿的?那你喜欢啥样儿的啊?我让人给你张罗张罗。”
“不用。”
邹支书气得哆哆嗦嗦,吹胡子瞪眼,又连着吸了几口烟袋,说:“行吧行吧,你自己有主意,我不管你。”
“嗯。”
“哎呦你这气死人的脾气哟,就不能好好说话。”
刘义成站起身,说:“出去那事儿,我不去,让卓哲去。他聪明,好学,年轻,该出去看看。他学会了,回来教我,一样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明天我跟他说。”邹支书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别说是我说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跟谁学的越来越多的破事儿。”
邹支书起身给他送到门口,甩上门,坐回去越想越气。
这边卓哲还恍惚着,没走出多远,见刘义成跟上来,扬起头来冲他说:“那我就留下看家了,正好儿小白还小呢,我得跟它好好培养感情,不然它该不认我了。”
“嗯。”
“不知到底要去多久,总之先准备好,把冬天的衣服也带上,哦夏天的也得带,海南那边热。
回去我给你收拾出来,用我来的时候带的大背包。后天就走了,这么急,我得好好想想都要带什么。”
“嗯。”
回到家,卓哲把刘义成的衣服都翻出来,一件件地挑,又一件件折好塞到包里,忙活到半夜,刘义成怎么劝都不听。
等到都收好了,他揉揉眼睛问:“刘义成,我能用张粮票吗?”
刘义成说:“行。”
卓哲去拿他的本子,拿出来又收回去,说:“算了,还是算了,你后天就走了,还要赶路,回头屁股疼。”
刘义成说:“没事儿。”
“等你回来再说吧,等你回来,就得发我好多新粮票了。”
“也好,早点睡吧。”
“嗯,睡了睡了。”卓哲去洗脸刷牙,钻了被窝,往刘义成身上一趴,搂着他不断地亲。
刘义成揉揉他的脑袋,拍着他的背,给他拍睡着了。
四十一
第二天下地干活,卓哲紧跟在刘义成身边,不断地嘱咐他说:“你自己路上要小心些,喝水一定要留意,我来的时候就喝了脏水,在火车上一直闹肚子。
还有啊,不要和别人瞎说话,尤其是女的,外边坏人很多的。
对了,你照看着点徐小美,她看着挺虎的,其实怂得不行,就嘴厉害,一动真格的就傻眼。她好像还是有点怕你,你说都这么久了,她怕你干嘛啊?”
“不知道。”
“没事儿,她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你就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好。你也是,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要不是有我了,我们班同学都还怕你呢。
你也不讲吃也不讲穿,自己住荒山上,遗世独立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