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笔尖略微一顿,眼角余光瞥见阿昭侧过的脸颊。温水将她本就白皙的娇颜熏出一抹红粉,连她的唇都好像是镀染了颜色;那及腰长发已是半湿,乖顺贴服着婀娜的胴-体,曲曲婉婉,娇-嫩-吹弹可破……那么年轻,小了他十岁。

就好像这十年只是他一个人在走,那个女人却一直被他遗落在原处。赵慎没有接着续笔,一个字顿在半途,干涸了墨汁。

她好像也发现了他在看她,终于有些不太情愿的转过头来。二人隔着帘子对视,他看到她轻咬着的下唇。他便没有动,复又低下头来在纸上疾书。

“皇上近日连连宿在寇初岚寝宫,梅间苑又有个小宫妃怀了孕……”

阿昭攥着手心,始终还是不甘愿站起来。她不想让他再碰她身体。但是如果他主动要,她也会给。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那梦中飘浮,忽然是少年眉飞色舞,忽然是奈何桥上萋萋,如何也抓不着根底,猛地一下就苏醒了过来。

窗棱外一片儿白,一夜之间大雪将世界覆盖。

天亮了。

被褥中太温暖,身畔有男子均匀的呼吸,腰上还覆着一只大手这姿势实在太熟悉阿昭侧过脸,看到沉睡中的赵慎,他睡得那么沉、那么平静。竟然听到他在梦中说话:“阿昭,你不要怪我。”

呵,杀都杀了,装什么装。

阿昭猛地拨开赵慎的臂膀,冲到落地铜镜前去看不是司徒昭,还是青桐那张白皙的秀颜。她便坐在了靠椅上。

一切的仇恨都是真的,并不是梦。

她看到镜中的女人,身上淡黄-色衣裳太大,从肩头娓娓滑落,隐约露出底下两朵红白风景……竟然寸缕不着。连忙低头查看。

赵慎微动了动眼帘,被阿昭惊醒过来。见她慌乱,便启口解释:“朕抱了你出来。你这样娇瘦,在冷水中泡久了总归是不好,更何况中了毒。”

那睡醒的声音带着磁性,很是好听。

阿昭蓦地一愣,中毒?

他见她容色讶然,以为到底还是年轻,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便又宽慰:“量轻,并不至于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