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八成是这笙姨娘吃了主母的亏学会了察言观色,这溜须拍马如今干的也格外顺手。

“这果子府上可没有,姐姐还是吃一颗吧,我喂你!”说罢侧着身子挡住对面赵瑾瑜的视线,将手里红彤彤的小草莓递到沈云舒的嘴边。

沈云舒见她真敢喂过来只好张嘴接住,免得节外生枝。可阿篱好似不经意间将指腹送进她口中,还在舌尖上剐蹭了下。

沈云舒头上顶着乌云般脸色黑漆漆的看着她。

“快些坐好,少弄这些没用的。”她不自在的清清嗓子,一板一眼的轻呵道。

阿篱睫毛微动也不生气,只是将沾了湿润的手指撰在掌心,神色轻松的坐回去。

“我说笙姨娘,你今日怎的不喂本王了?王妃她不懂情趣你还是莫要招惹的好!”赵瑾瑜热闹看的欢,还不忘调侃一二。

“王爷若想吃,那一盘子都是你的!”沈云舒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吃,同时也有叫他闭嘴的嫌疑。

赵瑾瑜知趣没再说什么,竟然真的自己端了盘子过去吃。

沈云舒发现这野草莓确实甜,再看一盘都快被那人一口一个吃完了,有点后悔这东西没进阿篱的肚子。

下车后,庄头领着几人瞧着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的地笼上玉米,小麦,稻谷,有规划的分布在一起。

“赵庄头,去年庄子上的收成才将将五万两白银,按理说王府数万亩的庄稼十五万两银子是稳拿的,近三年干旱洪涝均无就算有些虫吃老咬也不该是这个数吧?”沈云舒慢悠悠的开口,似乎在唠家常一般。

“王妃有所不知,虽然庄子看着大地也多,可要养活的人口不在少数,光是种地的长工就有小二百人。太妃又是个心善的不愿意亏待了忠仆与族人,所以光是长工的月例就是一大笔开支。”赵庄头见王妃与他对账也不慌忙,先是将太妃搬出来压一压。

“哦?那长工们的月银是多少?”沈云舒看向赵庄头。

“每人一年十二两纹银,再加上过节的赏赐约莫有十五两。”赵庄头滴水不漏的划分着收成的去处。

“王爷,二百人每人十五两纹银,一年需要多少两银子才够?”沈云舒看着赵瑾瑜突然发难。

“啊?啊?王妃是在问我吗?”赵瑾瑜做出恍惚状。

“王妃,长工们的开支只是这期中的一项,打理这偌大的庄子方方面面都得需要花费,”赵庄头一幅你们不懂的态度。

沈云舒笑了,狭长冷艳的眸子盯着庄头道:“赵庄头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打理这偌大的庄子确实辛苦,可近年来太妃病重吃的用的都是名贵难寻的好药,王爷又一向花钱如流水,我这日子也不得不精打细算,想必庄子里都是跟过太妃的老人应是能理解我这片苦心。”

“王妃的意思是?”赵庄头微微弯着腰,声音谦卑却将精明大胆的态度藏与表皮之下。

“回去将去年的账本拿过来吧,我要仔仔细细的重新过目。倒也不是信不过赵庄头,只是欺上瞒下偷拿私卖这种事也不一定就出在谁身上,平平常常的年头银子越来越少可不是一句宽厚下人就能搪塞过去的,你说是吗?赵庄头!”沈云舒语调不高却听的赵庄头心里凉凉的。

“王妃说的是,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此时赵庄头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着,希望这王妃只是装装样子查不出什么才好,若是真的叫她抓到了把柄,就找个人出来顶罪吧!

赵庄头在心里想好了应对的计策,在他贪墨王府银子那天就想好了退路。

“赵叔,将这三年的账本都给王妃抱去,不得有丢失遗忘。”赵瑾瑜知道沈云舒这是在替他要钱,自然还没傻到敌我不分的程度。

而跟着赵庄头来的赵大宝,丝毫不关心他亲爹的处境,魂都被前边那花容月貌的姨娘给带走了。

阿篱,知道那黝黑的男子总是偷偷的盯着她瞧,只是人多眼杂不好收拾他罢了。

晌午过后,沈云舒一个人在屋子里查看赵庄头送来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