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我只觉眼前一阵影子闪过,定睛去望时,却又见那墨兰色的数株花无丝毫的异动,仍是伸展着枝叶礀态慵懒地承着稀少的阳光。

我眨了眨眼,甩了甩头,心道自己近来果真是累了些许,竟是眼花至如此境地了。

“……”身侧的那人骤然停住了步子,几个动作间便将那龙影给隐去了。

“……”我微讶,抬头去望苍玄君时,只见他神色仍是淡漠的,只微蹙着眉,眼神清寒地顶着前方的几株花。

我不解,正欲开口问他,却听见那人的嗓音不温不火地响了起来,语气极是随性,便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一般。

“这么多年了,你倒真是半分未变,竟是连惑人的皮相的都不舍得换换么,”苍玄君的唇畔浅浅一扬,忽而一笑,然而那眼神却是在瞬间便冷了下来,声线亦是冰凉得让人心寒,“碎情。”

他话音方落,我只觉脑中一阵懵然,只不断地回响着那“碎情”二字。

碎情,若是本上仙对过往学过的那梵天史还能记得个分毫,我便是如何也忘不了这个名字的。

相传,当年大佛陀在三清境界中拈花一笑时,将那笑靥的影像映入了三清境界中的水池里。后来,承了日月灵气,那笑靥便化为了一个虚像,再后来的那段历史甚模糊,只说是那虚像私下了凡界成了妖,便是唤作“碎情”,只那虚像私下凡界的原因,史书里却是分毫未提及的。

此刻苍玄君口中既已道出了这个名字,那便只能说明,当年碎情私下了人界,选的地界很悲催,她便是在这弥溪谷里扎了根了。

思及此,一个困扰我儿时多年的问题总归算是解开了。初时我总是觉着奇怪,心道碎情乃是佛陀拈花一笑生出的精,又是三清境界的灵妙之气化的虚像,如何也不可能下了个凡界便沦为了妖,委实不大合乎常理。如今想来,碎情现今成了个妖倒是半分不奇怪了在弥溪谷里呆上数万年,能够不死已是万幸,不沦为妖才真真是不合常理的。

“呵呵呵呵……”

冥冥中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娇笑声,那声音空空灵灵又不乏妩媚妖娆,煞是好听。

我心头瞬时便好奇了起来,心道这碎情乃是佛陀的笑靥化成的精,那礀容定然是不消说的漂亮。果不其然,我这想法还未在我心口上捂热乎,一个一身墨兰装束的女妖便翩翩现身了。

只见那女妖身着一条无袖的长裙,面容是说不出的妩媚多情,额间生着三瓣红莲,媚眼如丝,眼神儿是别样的轻浮挑逗,两节白藕似的玉臂上亦是生着一朵艳丽的花儿,长裙下现出一双青瓷似的玉足。

我上上下下将这碎情打量了一番,得出了一个应是颇正确的结论

如此这般,不是个良家妇女。

唔,素闻佛陀笑靥倾国,也难怪这碎情生成这般模样了。我直直望着她,心中对这副样貌寻了个颇合乎情理的缘由。

“尊上,这般长的年景不见,可知奴家心头几多思念啊。”碎情朱唇微张,眉目含情,朝着苍玄薄嗔道。

苍玄面色仍是漠然,揽着我腰肢的手微微使力,便将有几分莫名的我朝他拉拢了几分,朝我附耳道,“万不可走出这道障子。”

“嗯。”我颔首。

苍玄闻言便直起了身子,唇畔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望着不远处的碎情,道,“碎情,今日孤来此,你便直说,这路你让是不让?”

“哎哟,瞧尊上您这话说的,您又不是外人,奴家莫不成还能为难您?”碎情纤腰款摆地朝我们走近了几步,一双眸子忽而便朝我望了过来,打量了我一阵,又道,“只这位姑娘,同奴家似乎是没什么交情啊。”

话至此处,我抖了抖,端起一副甚八卦的嘴脸去望苍玄君哟喂,小子不错嘛。

苍玄君无视我的嘴脸,只凉凉地睨着我,那眼神儿的意思便是那是。

“孤不大喜欢废话,”苍玄的神色愈发冷漠,他淡淡地望向碎情,问道,“你是在梵天大佛陀处承来的命,孤取不得,只是你这一身修为,说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