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去,却只望得见漫天的云,或舒或卷。

飞鸟过境,不留一丝痕迹。

魔魇

☆、豹皇

一路往前走,整片天地却已然渐渐地化作了另一番模样。

黄沙,漫漫黄沙,映着天边毒辣辣的似火骄阳,我心头顿时觉着很有几分无语,不知是又走入了哪位仁兄的梦境,竟是一片寸草不生滴水不见的大沙漠。

沙漠之中,最重要的,应当便是水了。

我垂了眸子望了一眼身旁的红袍男人,又低头望了望自己,果真是没得半点水的,见此情形,我心中不免生出了些不安,心道我堂堂一个仙姑,自然是不消得喝什么水的,然而,姬发斯人,区区一个凡人,若是时间一长没水喝,只怕便是要嗝儿在这儿了。

思及此,我心底一凉,心道我同这姬发虽说非亲非故,他还曾对本仙姑我动过杀机,然而,此情此景下,我二人好说歹说也算是有了共患难的情谊了,加之三百年前历的那场浩劫,我对人的性命看得总是重了些,如今要本仙姑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个大活人在我面前活活渴死,我亦是于心有那么些许不忍的。

是以,我纠结了良久,还是决意对那姬发出于礼貌与客气地说上一句,“唔,我说,姬发公子啊。”

“说。”姬发在我身旁眼也不抬地继续朝前走,只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这处沙漠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也不知这做梦的人何时才梦得完,你我在这处地方也不知还要呆上多久,我见你手上也没个水壶,我也没个水桶,再这么下去,一个凡人……唔,我是说公子你,指不定便要出事啊。”

“唔,”姬发仍是看也不看我,兀自朝前走着,又道,“你有什么办法?”

“唔,”我顿了步子,纠结了良久,仍是没什么勇气将“神仙一滴血能抵得过一桶水”这番话说出来,支支吾吾了半晌,我回道,“你走慢点,免得汗出得太快。”

“……”姬发这回总算是顿了步子,他回过头来,面具下的眸子沉得吓人,忽而唇畔一扬,手中的铜剑便以一阵神奇的速度举到了我的脖子面前,笑道,“你这么一说,倒确然是这么回事,若是一会儿走得久了我渴了,我便划了你的脖子喝你的血。”